23.
老旧的小区楼门,被夜色侵袭的楼道。
有丝丝光线从颓败的窗户里刺进来,落在地面上,泛着冷冷的白色。
有人推开楼门,“吱呀——”
老铁门年久失修发出的残喘声,尖锐刺耳。
他走上布满斑驳倒影的台阶,没有任何灯光笼罩,在黑暗中一步一步迈上楼,最终在一扇门前停下。
徐衍舟从口袋里抽出钥匙,锁孔和钥匙贴合的声音刚响动一声,突然,一道影子缓缓遮住了锁孔上的夜色。
有人在朝他走过来。
他偏头,看见女孩的脸恍若隐匿在月色里,一颦一笑,眉目如画。某种前些天才被压下去的情绪,忽然跃入脑海。
“你现在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沈潋抱着书包跑过去,这才稍微看清他的脸,嘴角破了道口子,血迹已经凝固,笑容顿时一敛,“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徐衍舟垂眼,继续开门。
“不行。”沈潋义正严辞,“我去给你买涂伤口用的药。”
“不用了。”
沈潋胸口堵了一口气,他什么也不说才更让人着急,这样无所谓的样子,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让她感到无所适从,“什么不用了,我现在就去,很快回来。”
说完就往楼下跑。
人还未到拐角处,突然,手腕被冰凉的手扯住,那道力度将她整个人拉回来。
沈潋一声惊呼还堵在嗓子眼里,下一秒,被拢进一个微凉的怀抱中。
“你...没事吧?”
徐衍舟不回答,将头深深埋进她的肩膀,“就一分钟,借我抱一会。”
沈潋从没跟男生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感觉他靠着的地方逐渐烫了起来,呼吸都乱了,一双手不知道往哪搁,头微微仰着,眼睛眨巴眨巴,就这么僵硬的杵着让他抱。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潋从没觉得一分钟这样漫长。
徐衍舟松开她,敛着眸,脸退回暗处,情绪似乎比刚才好了些,“谢谢。”
沈潋愣了一下,怀抱有点空虚,她默默收回手,“不...不客气。”
“我还是去给你买药吧。”她红着脸想找个借口先回去。
徐衍舟已经恢复到本来的样子,“找我什么事。”
沈潋迈出去的脚立马收回来,差点忘了来这是干什么的,“今天是你的生日噢,我来给你送生日礼物。我哥说你今天应该想和父母一起过,可是你家没有人,我只好等你回来。”
他转身,看她从包里掏出一份用包装纸包好的礼物,递过来,笑眼弯弯,“这是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弄到的,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徐衍舟接过来,没有马上拆,他把门上的钥匙抽出来,又问她,“饿了吗?”
沈潋之前不觉得,听他一问,肚子就开始咕咕叫,“有点。”
“想吃什么?”
他往楼下走,沈潋打开手电筒跟在后面,喜笑颜开,作势想了想,“楼下有家面馆看起来不错,就吃面吧。”
徐衍舟带她到楼下面馆,要了两碗素面。
“你也还没吃吗?”沈潋不由得问。
他点头,没有说原因。
她也没有追问,只是看起来更开心了,“那刚好,今天你生日,吃碗长寿面。”
面端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饥肠辘辘,沈潋把筷子递给他,一边嗦面一边看他。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单独吃饭,还是在他生日的时候,想到这里,她觉得眼前这碗素面都好像更香了。
徐衍舟吃东西快,吃相却斯文,一碗面很快见了底,沈潋这碗才吃了一半。
“噢,差点忘了。”沈潋嗦完半截断掉的面,从旁边包包里,拎出一盒四寸的奶油蛋糕,“本来,我是打算拿给你就走的,谁知道你家都没有人在。现在正好,我去找老板要个打火机,咱们吃蛋糕。”
“不用,我有。”
徐衍舟拦住她,示意先把面吃完,“不着急。”
说是这样说,沈潋连忙把碗里的面吃了个精光。
然后把蛋糕拿出来,点上蜡烛。
“好了,你先许愿。”
徐衍舟从来不信这些,但看沈潋兴致勃勃,他也没反驳,在她唱的生日快乐歌里,闭上眼等了一会,然后睁开。
“吹蜡烛。”
女孩的脸映上火光,温柔又俏丽,笑容真诚美好,让他有一瞬恍惚。
“生日快乐!~”
蜡烛吹灭,沈潋极有仪式感的将蛋糕分成四块,拿两块装到一个小盘子里递给他,剩下的分给自己,“你尝尝看。”
徐衍舟拿叉子吃了一口,甜而不腻,草莓酸甜可口,他是不太爱吃甜食的,却觉得眼前这份蛋糕还能接受。
沈潋没一会把剩下两块蛋糕扫进肚子里,她看徐衍舟也吃完了,对自己的品味很满意。
饭后,徐衍舟把她送去公交车站,看她上车后才走。
回到家,他把礼物摆在书桌上,洗完澡回来才拆开。
包装剥落,熟悉的书籍封面出现在眼前,翻开第一页,上面有马克笔书写的作者签名。
这样的书,他桌上有一本一模一样的,连作者签名的字样都大同小异,是他上次没办法到现场,托朋友帮忙带的。
而这本与那本不同的是,扉页顶端,还有不同字迹书写的一行字
——“愿你长乐安康,岁岁无忧。”
落款由两个英文字母组成:SL。
沈潋。
-
临近期末,沈潋被无数模拟试卷逼的喘不过起来,弱小的身体在题海里摇摇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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