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青和如是面面相觑。水镜里的旧日回忆已经放到了结局。
“那啥?缘分啊。”夏季青挠头,怎么说怎么感觉不对。
如是记忆随着画面慢慢恢复,如今看着已经死在眼前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心绪纷杂。差一点,就又死在他面前。
夏季青被如是看得尴尬,伸手戳了戳如是,“咱们是可以回档吧,那回去吗?”
“回,回到他们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如是低头看了眼夏季青的手指,伸手抓住的夏季青的手腕。
“喂喂喂”,夏季青脸一红,手挣扎着没挣开。“你这个和尚能不能正经点?!”
如是轻笑,“小僧来自十方界。”
“……”
夏季青和如是两人选择了他印象里刚穿过来的时候。
周边的海水褪去,四周的一切颜色渐渐染成黑,茫茫暗色无边无际,夏季青有幸见识了一把世界时间回转的样子,睁开眼的时候就走在了大街中间。
“嗖”地一声,刀尖擦着他耳边而过。
“你大爷啊,着急投胎吗?武器搁大街上甩啥甩?!”夏季青提剑冲了上去。
当初就想揍他了,现在可算找到机会了。夏季青的轻功一出手,追上了大街上飞刀的人,给了他好生一顿捶。
打架的两人痛哭流涕求着夏季青放过,夏季青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他们走了。哪想到转身就看到一张招牌。
红尘客栈。
楼上噼里啪啦一阵响,夏季青飞身退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一胖子从窗口飞出,摔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夏季青轻叹一声。
楼上的大汉探出头来,瞅了瞅胖子没动,惊声问,“兄弟,你还活着吗?”
大胖站起身臭骂一顿。
夏季青心情甚好,脚点地犹如流星飞电般地向着夏府而去。
如是刚来时还在做早课。现下已经过了两天了,他也跪了两天了。
“你可想清楚了,何为你佛?”方丈放下犍稚,直直盯着如是。
两年前的方丈,还未经历过十方界的困境,精神矍铄,不显老色,和如是离开前的完全不同。
如是平静,“我心所在,即是我佛。”
“痴儿。”方丈叹了口气,摆摆手放如是离开。
如是收拾了一番,只装了些简单的行礼,身上的长袍被他脱下留在了僧舍,带着厚茧的手指抚摸过彩色的十相自在,曾经带着调笑的眼神变得温和。
十方界的海平静无波,没有断肢漂浮在海面,也没有突然间莫名失踪的渔夫,即使马上要离开这里,如是仍然会感觉到满足。
没等多久,眼前就出现了数只渔船,渔夫看见如是恭敬地打了声招呼,“大师啊,过海吗?”
如是跨上了船,端坐在船头。
“坐稳了,我今天划快点,不耽误小师父的事儿。”渔夫笑着划动船桨。
“如是!”
如是听到岸上有人呼喊,方丈和不净站在岸边,不净师父向他挥手,招呼他停下。
“小师父,你先过去吧。老头儿我不急这一会儿,正好休息一下。”渔夫停了船桨,又往回带了带。
“多谢老伯。”
如是刚一上岸,就被不净敲了一个脑瓜崩。“没良心的,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不净师父,方丈。”如是恭敬行礼。
不净见方丈没说话,抬起胳膊撞了撞。方丈无声地瞥了眼不净,伸手将手里的长袍递了过去。
“哪怕是俗家子弟,也是十方界的子弟。”
如是跪下,双手接过方丈手中的长袍,阳光之下,十相自在泛着光芒,似是立志要把佛光洒在人间。
“小如是,常回来看看,出门在外别忘了修佛啊。”不净嘴角嗜笑,接过如是手中的白袍,披在了如是身上。
三人静默不言,却又默契无比。
“好了,我们走吧。”不净拍拍手,抬脚跨上了船。
“?”如是有些茫然,见不净没有解答的打算,转头望向方丈,等着方丈的解释。
方丈也未理睬如是,抬腿跨上了船。
不净哈哈大笑,“快来啊,小如是,还傻傻站着干什么?”
如是能猜到方丈和不净是要过去见盟主,谈谈共同抵抗灾祸的事儿,只是他本以为交代事情也需要几天,两人没那么走才是。
“都交给监院了。我们过去看看儿媳妇儿长什么样子。”不净调侃着。
如是一僵,沉默不言。
夏季青当日自己回来,没遇上谢州,可这也挡不住两人的缘分。卸甲城和慕剑山庄一向交好,匍一来谢州就往慕剑山庄钻。
夏季青磨剑多日未见如是,心里把这臭和尚骂得狗血淋头。
慕剑山庄平日里除了夏老爹没谁会打扰夏季青睡觉,夏季青本以为可以谁个昏天暗地,哪里想得到这才刚到寅时,夏老爹就来“砰砰砰”地敲门。
“快起来,有客人来了。”夏老爹颇为不耐烦。
“我不在。”夏季青翻了个身继续睡。
夏老爹没打算放他继续睡,依旧敲个不停,听到夏季青的话臭骂了他一顿。
“起起起!”夏季青痛苦不堪,从床边扒拉了件衣服爬了起来。
“你今日说话给我小心些,别一天到晚混不吝地。”夏老爹丢下句话就走了。
这个季节天亮得晚,平日里勤学的人起床时辰都到了天色仍是未亮。夏季青睡得晚,这会儿眼睛都睁不开了,磨磨蹭蹭地洗漱完,衣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晃晃悠悠地出了门。走在路上半闭着眼,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夏老爹在大堂招待客人,等夏季青过去的时候大堂只剩下了一个人,光溜溜的脑袋在油灯的照耀下反着光,蹭亮有如灯泡。
“如是?!”像是冷水浇了头,夏季青一下子清醒了。
和尚转头,眉眼含笑。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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