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记得田牧提过，他跟渣男是高一结识，照田牧的描述，那时候他还是豆芽菜模样，也不会照顾自己，但有一张媲美天使的脸庞，谁tm忍心不帮啊喂！！
渣男也是田牧死穴，这方面的话题还是避开吧。
这通电话，从华灯初上持续到夜深人静。我仿佛看了一场主角是田牧的电影，关于他那些青葱岁月：组合乐团的意气风发，为爱退出乐坛的不甘，转型词人后的屡屡碰壁，年过而立才收获的小有名气，以及……贯穿全程的爱而不得。
经历了这么多，精彩得让我心疼。
才知道，田牧的淡然从容并非天生，而是饱经风雨的释然。内敛也不是田牧的本色，而是他自我保护的疏离。
“哎，跟你比起来，我真像一张白纸。”我叹气。
通话不知何时切换成了视频模式，屏幕那端，田牧摇了摇头：“复杂不一定就是好事。”
“那说明你很厉害呀。一直以来，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好干净啊，所以才会理所当然把你当弟弟。现在更觉得难得了，复杂环境下保持干净，要比单纯环境下的干净可贵得多。”
“你也很厉害呀，经历这么大打击，擦完眼泪照旧上班、考试、社交，照样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我当年要是能有你一半坚强就好了。”
我扑哧笑出声：“这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
田牧也笑：“不困吗？再过几小时天都要亮了，你还要上班呢。”
手机枕着床头立着，我滚了一圈，抱着被子吸了吸：“没有你的味道，睡不着。好后悔呀，昨晚就不该让你走的，没能抱着你睡，第二天还直接出差了。”
田牧笑得腼腆：“惜哉，你就不能委婉点吗？”
“不能，我就是这么没羞没臊的人。”
作为天生短睡眠者，我可以晚睡甚至不睡，但田牧次日也是要上班的，最终我还是提出挂电话。
次日研习交流，一切如常。只是傍晚回酒店后不久，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竟是我的快递！
我来到兰城出差不过三天，怎么会有我的快递？
收了包裹才知是田牧寄来的，带回房间拆开，里面一个泡沫纸包裹的小物件，摸起来像个小瓶子。里面还有一张卡片，是田牧的字迹：
惜哉，周二晚上的味道是他，L'ArtisanPassage D'Enfer，一款小众香水，中文名叫‘冥府之路’，前调是玫瑰和姜，所以你说闻起来是甜甜的辛辣。这瓶我用了差不多一年，而今赠你，伴你好眠。
田牧还真的当真了？！
拆开泡沫纸，确是一瓶香水，也确实只剩小半瓶了。
记得《红楼梦》里有一个情节是宝玉送黛玉自己用过的手帕，哪料有朝一日，我有幸经历了曹翁笔下的浪漫。
握着瓶身，我吻了又吻，直把瓶子温热。
门突然被敲响。“柱子，是我。”英语张的声音。
我开门：“怎么？”
“你要的资料，我一起打了。”
我接过：“噢噢，多少钱，我转给你。”
“借学校打印室打的，不用了。”英语张打量我，说，“该洗头了，有点油了。”
我不假思索：“不洗，回去再洗。”
田牧的手艺，我要坚持到回去见了他再洗。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瓶香水，在田牧指导，沐浴前在被子上淡淡喷了些。回来，整个房间都是田牧的味道。
在田牧气息的环抱下，我拥有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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