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桑捂着棉袄靠在湿润的医院墙壁上,脚下已经留下一圈长短不一的烟蒂,而此时僵硬的手指还夹着一支未燃尽的香烟。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洛桑的身上和头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他却没有什么感觉似的继续靠在原地不紧不慢的抽烟。
身后就是医院,陈洛桑最讨厌的地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住得久了,陈洛桑此刻竟然也不觉得害怕了,抬头看看天空,快天亮了。
陈洛桑低垂着头,抽完了兜里最后一根烟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全身几乎都麻掉了,站直身子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陈洛桑扶着墙壁稳住了身形等身上的麻劲过了之后这才慢慢离开。
回到家打开门的时候梁锺戚竟然在,他此刻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陈洛桑回来。
梁锺戚回头看着陈洛桑开门进来的身影微微蹙眉:“你身上怎么都湿了?”
“你有话要和我说?”陈洛桑坐在玄关处的椅子上,自从没了右腿之后玄关处就多了一张柔软的矮椅,那是梁锺戚为了方便陈洛桑换鞋特地去买的。
“你去哪了?”
“去送一个朋友,”陈洛桑一边脱掉假肢一边说:“出门走得太急,饺子还没包,我一会包吧。”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一会感冒了,”梁锺戚说:“其他的一会再说。”
陈洛桑这次却没有好好听话,把假肢放在一边仰着头看着梁锺戚:“阿戚,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我抱你去,”梁锺戚没有理会陈洛桑,径直走过来一把抱起陈洛桑准备将人抱进浴室:“你抽烟了?”梁锺戚闻到陈洛桑身上浓重的烟味眉头皱得更紧:“身上这么湿,你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
陈洛桑在梁锺戚怀里笑开了,伸手轻轻抚平梁锺戚的眉头:“阿戚,我喜欢看你为我担心的样子,真帅!”
梁锺戚目光暗了暗:“你先去洗澡。”
“等等,”陈洛桑晃动着左腿:“等等等等,你抱着我在多走几圈好不好?再多走几圈。”
梁锺戚本想拒绝,但看着怀中陈洛桑朝他撒娇的样子梁锺戚就心软了,不说话的抱着陈洛桑绕着沙发走了几圈。
“好了,再走你就真的要感冒了,”梁锺戚停在浴室门口:“先洗澡。”
陈洛桑点点头:“好。”
陈洛桑洗完澡出来坐着轮椅就直奔厨房,想继续把还没包完的饺子继续包完。
“陈洛桑,”梁锺戚坐在沙发上看着陈洛桑坐着轮椅的背影:“别包了,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你想说什么?”陈洛桑操纵着轮椅转过身,轻轻叹了口气:“就不能等我把饺子包完吗?”
“陈洛桑,”梁锺戚淡淡道:“你自由了。”
陈洛桑听完沉默了一会,慢慢滑动着轮椅走到梁锺戚的面前。
“什么意思。”
“这栋房子以后就留给你,”梁锺戚没有看陈洛桑的脸,在茶几上放了一张卡:“这里有一笔钱,足够你以后衣食无忧。”
陈洛桑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梁锺戚的侧脸,看得太认真,仿佛要把梁锺戚映到眼底。
梁锺戚等了许久不见陈洛桑说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全程梁锺戚都没有看陈洛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梁锺戚总觉得如果看到那双眼睛他怕自己会不忍心。
“我先走了。”
“阿戚,”梁锺戚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洛桑的声音响起:“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记得。”
“记得就好,”陈洛桑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别忘了,我会找你兑换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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