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开斯特公爵此次只是路过伦敦,前往位于东肯特郡坎特伯雷镇的家——博雷斯堡。在教堂举行完婚礼,他和他的新婚妻子坎贝尔小姐,只会在位于伦敦海威尔大街的府邸做短暂停留,婚礼招待宴会结束后,便会前往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博雷斯堡。
所以无论是海威尔大街的府邸还是博雷斯堡都是需要进行重新装饰翻新的,许多事情需要他亲自规划后交给管家去做。来见坎贝尔小姐,当然是兰开斯特公爵大人行程中重要的环节,一是因为想见她,二是确定坎贝尔小姐喜欢的风格。
在坎贝尔小姐这里补充到满满的超出他所期待的能量后,兰开斯特公爵大人心情愉悦却又万般不舍的离开。好在时间正在不断的向前行进,为了他们即将到来的婚礼,这不足六个月的等待,他可以忍耐。
伊莎·坎贝尔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才缓解了因兰开斯特公爵大人离开带来的惆怅,第一次知道了寂寞的滋味。“平生不懂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相思不觉入了骨,玲珑骰子安得知?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她最爱的充满诗情的秋日,却激不起情绪的飞扬,看似安静实则郁郁寡欢。就那么短短的半日,兰开斯特公爵大人却似乎将自己的味道挥落到卡斯尔庄园的角角落落,无论坎贝尔小姐看向何处,都凭添一段新愁。
这样的状态是不好的,伊莎·坎贝尔告诉自己。于是将有些失魂落魄的自己丢进书房,关起门来肆意挥毫,将满满的情绪和感受统统的发泄到字里行间中,这是一直以来她找到的调整自己的最佳方式。
“……感谢上帝,你终于恢复了精神。”查尔斯夫人看到再次坐到餐桌前,开始大快朵颐的坎贝尔小姐,放下满满的担心。
“你这是彻底放弃了对我的教养,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吗?查尔斯夫人。”伊莎·坎贝尔非常迷惑于查尔斯夫人如今的态度,“你不是应该指责我说,淑女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矜持高贵的仪态,喜形于色是非常失礼的吗?”是看出她无可救药了?
“不,坎贝尔小姐。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你说过的一些话。”
“你说:‘为什么大多数的贵族小姐婚姻都非常的不幸,只能在沙龙舞会以及情人那里消磨掉大半生的光阴?是因为她们不够美丽?还是她们出身不好?是因为她们没有财富?还是她们没有足够的教养,不够淑女标准?都不是,贵族小姐大多都是美丽的,出身高贵的,有足够的财富,其中的很多人甚至美名传遍英伦半岛,成为淑女教养的典范……可她们的婚姻,就是如此不幸。’”
“‘丈夫宁愿在情人的怀抱中肆无忌惮,也不愿意在这样一位美丽高贵精致的妻子面前,笑逐颜开。或许原因就在于,过多的礼仪教养,从头到脚武装到牙齿的言行举止,让本应该亲密无间的夫妻,成为礼教绑架下的傀儡。让他们在同类人面前,无法放开手脚,随心所欲。而情人不同,情人这个产物,本身就在游离在律法教条之外,脱离了礼义廉耻,所以他们不必伪装自己,可以任性的做想象中的自己,可以言行无忌’。”
“坎贝尔小姐,虽然我不能全然认同你的观点,但我认为,这或许是有一些道理的。”查尔斯夫人一副深思熟虑过的模样。
“我始终认为,查尔斯夫人。过多的规矩和礼仪教养,会形成人与人之间的屏障,它或许保护了
我们不受舆论的苛责,但也拒绝了家人和爱人之间的亲近。淑女绅士接受教育并非不好,良好的教养会让我们与其他人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让彼此感到舒适。”
“但矫枉过正,将这一套用在家人,朋友还有爱人身上,只能让本该亲密的人变得疏远,变得陌生,人一旦在身边找不到情感的寄托,那只能在其他人的怀抱中沉醉。毕竟人并非生而理性,我们总希望情感得到他人的回馈,总会渴望得到关注,得到关爱,得到爱情。”
“当然,并不是说,这样就能解决杜绝婚姻的不幸。因为婚姻是如此的复杂,夹杂着情感,利益,责任,权势,财富,甚至儿女……但还是可以一试的,不是吗?”伊莎·坎贝尔笑着说。
“我知道你是个非常明白事理的姑娘,做事也有分寸,坎贝尔小姐。只是该有的距离,我还是希望你能保证,在你和兰开斯特公爵大人之间。”查尔斯夫人善意的提醒。
“你放心,亲爱的查尔斯夫人,我非常明白你的担忧。但我向你保证,你的担忧是不存在的。”伊莎·坎贝尔非常认真的说。
“等你和兰开斯特公爵大人举行婚礼后,我就真的不用担心了,坎贝尔小姐。”查尔斯夫人笑了。未婚小姐的一言一行,体现的都是教养嬷嬷的心血,真是一件操心的事情。
“不不,查尔斯夫人,我允许你永远保留对我言行举止进行监督的权力。毕竟有时候,我会得意忘形的。即便将来你成为我的私人顾问,你也要保留部分教养嬷嬷的职责,让我能随时得到你的指导,确保不会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你愿意吗?查尔斯夫人。”伊莎·坎贝尔非常真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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