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独自回家,终于清静了。
她拉上窗帘,找出老谍《重庆森林》。
电影里,金城武说“如果记忆是一个罐头的话,我希望这罐罐头不会过期,如果一定要加一个日子的话,我希望它是一万年。”
金城武的日期是1994年5月1日,那时林然还没有出生。
时间是什么呢,看不见,却又能分分钟钟感受到它的存在。每一天太阳起,林然穿上纯色衬衣,笔直西裤,浅色运动鞋,打开家里所有窗户通风,呆坐在餐厅前,想今天该吃写什么。每一天太阳落,林然换上黑色T恤,宽松运动裤,黑色皮拖,关上所有窗户,窝在沙发里,听着楼上有人起夜的声音发呆。
日升月落,林然重复着每一天,就如同一遍一遍重复看《重庆森林》,直到第二天下午三点多姜遥来敲门。
林然带着被打扰的焦躁开门问她:“干吗?”
姜遥同样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看手机啊!安嘉禾找你,在楼下。”
“嗯,知道了。”林然准备换衣服下楼,姜遥跟进来,倚在门口,脸色铁青。
林然关心地问她:“怎么了,昨天叶欣走了吗?”
提到叶欣,姜遥气不打一处来。自从林然回家,叶欣的聊天话题就没离开过“林然”二字。怪谁呢?怪她非要林然作陪。
她狠狠地说:“吹了。”
“嗯。”洗着脸的林然还是挺高兴,万一姜遥和叶欣成了,她还麻烦应该怎么相处。
林然下楼,看见大热天的,安嘉禾拎着个箱子在单元楼门口站着,她问:“什么事?”
“家里邮的樱桃,给你送一箱。”她双手递过来 。
“我吃多了上火。”林然没有看她,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安嘉禾看着林然又恢复了一开始高冷难以接近的态度,心想那里不对了,前天还好好的,难道是介意她和姜遥加了微信。
安嘉禾素来知道林然性格古怪,不以为然,继续说:“我来时候,看见你们小区门口有家漫咖啡,想喝了。”
打个鸡蛋在路面都能立马熟透的天气去喝咖啡,不想去。
但看安嘉禾满脸期待的表情,还是跟去了。
林然穿着拖鞋裤衩,拎着一箱子樱桃,厚着脸皮进了漫咖啡,点了杯柑橘黑摩卡提神。快速喝完了,她要回去,安嘉禾坐着不走也不说话,盯着她看。
“干嘛。”
“你脾气还那么急。”
“你不走啊?”
安嘉禾叹了口气: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林然又重新坐下来,真的好烦躁,为什么要打扰她看电影,虽然是看过上百遍的电影。
过了一大会,安嘉禾说:“你好吗?”
什么?“我好吗”,这是什么对白,问午安的意思?
安嘉禾继续说:“我是说在南山这两年……”
“好。”林然打断她的话。
安嘉禾过来拉住林然的手:“我想知道离开这两年你经历过什么,才加姜遥微信的。”
林然看着她嘴边粘上的咖啡奶油发呆,再次打断她,从口袋里摸出纸巾给安嘉禾:“擦擦嘴角。”
安嘉禾会意,接过纸巾抹完了嘴角才发现面巾纸是用过的……
林然:“抱歉,我不知道。”
安嘉禾抬起头,扬了扬笑脸:“我不介意。”
“嗯,”林然看着安嘉禾,她明白安嘉禾要说什么,但她暂时无法回答,她不可能一下子打开自己的心结。
她很是平静地对安嘉禾说:“如果你觉得我们以后时间还长,就不要提从前,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顺其自然,以林然的慢热性格,怕是过上个七八年才能敞开心扉。安嘉禾很难过林然态度的转变但是知道不能再依仗从前的回忆了,她步步紧追,林然会越躲越远。
安嘉禾起身要走:“我知道了,明白了,那我回去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没有再回头看林然。
晚上靠着台灯,林然躺在床上读萨特的《间隔》,她的目光落在一句话上“他人即地狱”。她翻来覆去地看,她很喜欢这句话。
人和人相处,就会互相隐瞒,互相戒备,互相折磨。每个人都是“刽子手”,也是受害者;每个人即会成为别人的障碍,又使自己坠入地狱。
她合上书,细细想这几句话,最初成为她地狱的是“那个女人”,然后是安嘉禾。
她想起自己来南山那天,办了新家,办了新手机号,新银行卡,她没有通知家人。那天对她来说意味着新生。
从前,她没有力量逃避,终于她可以逃避了,别和她说逃避不是办法,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那个女人”。
她可以一个人生活,可以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忍受寂寞但她不可以忍受被辱骂永无休止的争吵和被抛弃。
她很烦躁,觉得浑身闷热,拿起遥控器想把空调温度调低。
发现没电了。
不对,她记得上星期刚托付姜遥代缴电费,就着月光,她摸出手机给姜遥打电话,那头吵吵闹闹,她在蹦迪。
身边声音很大,姜遥吼:“我忘记交了。”
“……”
“你去我家睡吧,我今天不回去了。就这样,我还有事。”那头,电话被姜遥匆匆挂掉。
林然起身,赤着脚下床,用冰箱里冷藏的矿泉水洗脸。抬头看见了镜子里自己冷漠的表情。细长眼睛,总是抿很紧的嘴巴,苍白消瘦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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