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下肚,刘颜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迷离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红衣女人,像是在端详一件做工精良的工艺品。
刘颜摇晃着手中的空酒杯,声音沙哑:“你知道吗?她比你还要好看,她在我心里最好看。”
听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抿了一口手中的酒,香甜醇正,一入口便流进胃里,酒精炸开了味蕾,还真是烈酒灼心啊!
“那真的很好看了,有多好看?”钟夜将问题抛给刘颜,耐心地等待她如何回答。
“就,就,就像天使一样好看。”
刘颜目光略过钟夜,看向她身后的酒柜,清一色的都是一些叫不出名的洋酒,下面一排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饮料。
吧台很高,坐在高脚凳上,晃动着离地的脚,沉思了一会,刘颜开口:“我们明天家长会,你可以当我姐姐去吗?”
“这个,我~”钟夜刚想拒绝,就看到刘颜嘟着小嘴,撒娇地看着她。
“姐姐,我爸爸没时间,我不想让阿姨去,你就去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那我就去看看你口中那个非常美艳的朋友妈妈。”
钟夜清吧一般开到凌晨两点,等人都走才关店休息。酒吧楼上有一间专属于她的卧室,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她不是一个喜欢零零碎碎东西的人,一向去繁从简。
刘颜离开后,她一个人喝了一杯野格,她觉得这酒很好,一股浓浓的中草药味道,加了双倍的雪碧还是不能压盖它的苦涩。
酒吧的客人很少有人喜欢点这酒,烈性大,还苦,应该说是没人喜欢吧,但深得她喜欢。
可能她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吧。钟夜苦笑地洗干净酒杯放进橱柜,关了门,向楼上走去。
关了霓虹灯的酒吧,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倒跟平常的店没什么区别,不过多了些酒。
伴着酒意洗澡,热气一腾,便让人想睡觉。钟夜现在只想快点洗完,躺在床上,闭眼休息,连头发都没有吹,简单地用干毛巾包裹着就出来浴室。
卧室小小的,让人很有安全感。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安静的像一个盒子。墙面特意采用皮质海绵隔音材料,关上门就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钟夜很满意这种安静的氛围,倒在床上不过数几分钟就进入梦乡。梦中她见到了那张久违的脸,熟悉而又陌生,梦中蒋黎月的脸忽远忽近,伸手就能触碰到。
一大早,刘颜的电话就打过来,钟夜闭着眼睛,皱起眉头,用手凭感觉去摸索枕边的手机。
“喂~”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睡意。
“姐姐,我在酒吧楼下。”听声音,感觉刘颜今天的心情不错。
“刘颜啊,那你等下。”
挂了电话,匆匆从床上起身,披了一件睡袍就下楼了。玻璃门外果真站着一个可爱的女生,扎起高高的马尾辫,青春洋溢,充满活力。
“快进来。”
“我去洗个澡。”
早上的夜魅是没有人关顾的,所以也没有早上开门营业的习惯。今天算是钟夜这月以来为数不多的早起,走向浴室的路上有些神志不清,一路上摇摇晃晃。
钟夜感受着温水从头顶洒落,蔓延到全身,她怎么会答应一个小屁孩去参加什么家长会,难不成真是这些年空窗期太久,太过无聊了。为了去见刘颜口中的那位比自己还要胜出几分的女人,不惜牺牲自己睡觉的时间。
摇了摇头,关了花洒,赤裸着身体走出来,镜子中的自己面色红润,未施粉黛的面容倒是年轻了几岁。
“走吧。”钟夜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特意找了一个温柔一点的裙子,让自己看上去更纯良一点。
“哇,姐姐,你今天穿的很嫩啊。”
“嘴真甜。”
南城一中离夜魅不远不近,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越是接近学校的路段就变得出奇的拥挤,钟夜不得不放慢速度,汽车就像一个大型的乌龟一般在路中间缓慢爬行。后来索性将脚踩在离合上,利用前进挡自动向前滑行。
今天学校整体开家长会,门口的人很多,拥挤的车子根本没办法前进,钟夜刚刚看到一个停车位想停进去,没想到被一辆黑色的奥迪抢先了一步。
“cao,也是醉了。”
钟夜骂了一句,从包里掏出一包烟,用手指夹出一根叼在嘴角,在车里翻了一下,找出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才想起来将车窗摇下。
“不好意思啊,烟瘾犯了。”钟夜尴尬地朝刘颜笑了一下,耸了耸肩,低头猛吸了一口,将烟丢出了窗外。
视线扫到路过窗口的路人,一身白色西装,微卷的长发披在后背,高挑的身材,身边走着一个跟她背影很像的小女孩,这样熟悉的感觉,是钟夜来南城第一次感受到。真的很像,很像。
“姐姐,前面有辆车走了,我们赶紧停过去。”刘颜的声音将钟夜从刚刚女人的背影中拉回来,一踩油门将车子完美地倒库入内。
“姐姐打方向盘的姿势好帅。”刘颜捧着脸,一副迷妹样。
“今天吃什么了,嘴这么甜。”
“哈哈。”
等到她们走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陆续坐了不少人,蒋黎月坐在靠窗的位置,面朝窗户,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想想自己已经离开学校好久了,算算能有十几年了,现如今是以一种家长身份坐在这里,不禁苦笑起来。
“姐姐,位置在那,就是那个白色西装的女的旁边,我喜欢的人就是她。”
钟夜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真是好巧。这不就是刚刚在路上看到的那人,像极了蒋黎月,不过她从来没有觉得那人就是她,直到蒋黎月的脸转过来的时候,她觉得那颗不再跳动的心又活了过来。
“好看吧。”刘颜献宝似的夸赞她。
钟夜知道会在南城遇到她,但怎么也不会预料到是这种情景。她终究还是嫁人了,连女儿都有了。自己还是苦苦地等待她,没想到她却早就把自己忘掉。
钟夜径直走过去,两个人的目光交汇,诧异、惊喜、不安,各种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一起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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