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什么？”贺元弈心里一突，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黎祯扭头看来：“当然是问你好不好，不然还是问你听不听话吗？这世上，哪里去找比我阿一更听话的。”
他最后一句说得夸张，眼中带着浓厚的笑意。贺元弈脸颊热起来，但他仍然平静而郑重地说道：“我一切都好。”
“那就好。”黎祯转过头去，“给你找个嫂子，你说好不好？”
腰上的那双手，温柔又不失力道，黎祯趴着差点睡着。他突然睁开眼睛，似乎没有听到回复，于是他立起上半身看着贺元弈，再次问道：“好不好？”
“不好。”
那双平静的眼睛，和过于平静的语调，让黎祯没有意识到半点异样，他仍是笑着说道：“好，不要就不要。”
三日后与陈家小姐的见面，黎祯没有拒绝，梳洗一番便去了。
贺元弈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心底挥不去的失落。
那句当真是戏言。
陈家小姐果然是小家碧玉，当日穿了件藕荷色的长裙，头上只戴了几支素钗，站在杨柳树下，亭亭玉立。
她的身边跟了个丫鬟，黎祯走上去，与她们一同。一路上应话的都是丫鬟，陈家小姐只是低头笑着，偶尔眼神瞟过来，随即含羞带怯收回去。
黎祯面上的笑容始终如一，没有一点不妥当之处。他带着陈家小姐一路走上最繁华的街头，此刻天已发暗，街上燃起了点点灯火。
沿路灯火通明延伸到远方，仿佛看不见尽头，重重楼阁高筑，缥缈的乐声开始从楼阁中飘出，有歌伎合着乐声在唱词。
“这里是什么地方？”陈家小姐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黎祯笑道：“这里……”
他话音未落，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女声传了过来：“黎相公！又来找文娘……”老鸨的话音猛然顿住，她这才发现黎祯身边还跟着人，“她，这位小姐是……”
黎祯并未回应，微抬头，便看见二楼倚着栏杆的焦文娘，她面容清冷衣着华丽，额间的花钿似乎换了个新花样。
黎祯真心夸赞道：“文娘今日额间花钿极好。”
焦文娘一愣，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引得周遭看花客一片惊呼赞叹。
陈家小姐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黎祯竟然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风流浪子！当即羞愤而去。
对着焦文娘不赞同的目光，黎祯无奈地摊开手，他已经很委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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