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活死人支可能出现先天魔修,再是阴阳司一直在关注活死人一支。这活死人远没有他们想得那般安分平庸。
况且,总司使是阴阳司的领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动总司使,骤然听说这一支竟连总司使都被惊动了,晏迟等人又得重新估量活死人支的深浅。
纪清桐心里也顾忌活死人,可眼下他又更忌惮的事:“阴阳司不得插手人间事,就这么把活死人的事说出来,不要紧吗?”
左边的人估摸是个心直口快的,无数的光阴没有让他学会摒弃喜形于色,一瞧见纪清桐瞳孔里的顾虑,当即拉下脸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说了就是说了,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右边的人拦住左边的同伴:“阴阳司虽不处人间,但也受人间影响。大陈掌世初期的祸乱中,怨气极为可怕,人间几近颠覆。若是人间就此没了,那阴阳司也没有存在的可能。大人为散怨气而死,是救了阴阳司,大人生前护过这片天地,吾等下属断不敢加害于此。眼下,那活死人越来越强,似乎想耍些什么手段对人间不利,吾等虽不如大人神通,但掐算一事也是修习过的,今日刻意不做隐藏,与几位相见,是隐约觉察到几位应与活死人的命运有关,只能寄希望于几位。至于吾等所言,确实有违司规,回司后自会领罚。”
纪清桐没有问下去,他没表示相信也没显露不信,倒是叶殊华说话了:“我三人微末力量,担不得阴阳使重托。”
左边的人又要跳脚,右边的人示意他冷静,又道:“吾等自知请求过分,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纪清桐厉声道,他注意到阴阳使的视线有意无意掠过晏迟,不知是不是因为晏迟是三人中唯一未对他们所说事实发表任何反对意见的人,但总感觉是晏迟被盯住了,“虽说比不得过去高阶修士频出,但如今也不是挑不出大能,阴阳使寻求我们这种不过元婴金丹的修士,太说不过去了吧。”
叶殊华一样有所察觉,站在晏迟身前:“在下愿尽绵薄之力,但我徒儿修为尚浅,还请别让我徒儿上阵。”他说得直接,一时之间,气氛冷了下来。
晏迟一听急急往前跨一步,面上不带半分懒色:“师父去我便去,我不去,师父也不准去!”
阴阳使打量晏迟的目光转向了叶殊华。叶殊华一阵头痛:“你犟什么。听话,站我后头去。”
晏迟不肯听话,执意站在最前方,问阴阳使:“那活死人可好对付?”
阴阳使登时激动起来,可纪清桐一把把晏迟丢回身后:“你给我好好闭上嘴吧,这回又是怎么了?想当救世主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晏迟忙否认,“万一我师父真要去,我肯定是要陪着去的,问问安心嘛。”
纪清桐恨得牙痒,刚想开口骂一顿,不料,有人说得更快:“有什么可问的,你且退下。”
一个惨白的人就这么从天而降。那人生得病白,又披了件白色麻衣,守灵般空寂的目光瞥过一个个人,最后落在晏迟身上,“你可知能让阴阳司头疼的任务是怎样的?”
晏迟硬着头皮:“不知。”
“那便别问。”那人收回视线,面向阴阳使。
左边的人嘶了一声,没有顶嘴呛人,右边的人不自在地抹了抹额头:“纪峰主。”
晏迟才知道这人是无名宗持慧峰峰主纪明山。
纪明山高瘦的个子,整个人看上去单薄得不得了,旁人从背影望去,都要怕这人会不会被风给压垮了,但他模样是最正统的纪家嫡系,眉目狭长刻薄,嘴角微微下垂,冷厉而不近人情,他此刻只消觑一眼阴阳使,阴阳使便会忍不住冷汗连连。
纪明山一上来就问得尖锐:“我居然不知道你们竟能掐会算了?那还需要总司使来指引你们吗?”
阴阳使闭口不答。他们凭下界的嘱托与总司使的引领办事,纵使加入阴阳司前是天纵奇才,入了阴阳司,重修的阴阳本事却是受自身职位的限制,像他们这种一般的阴阳使,能看一个人的前世为谁,但未来命运如何却是看不透多少。
纪明山嗤笑:“你们的总司使死了,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
“是。”两人立马应答。
“那你们又是来做什么的?重新找你们的总司使麻烦吗?”纪明山眼睛蓦然睁得很大,连同眉毛也挑了起来,释放出来的灵压大得骇人。
左边的人惊疑不定地看向他,喃喃道:“怎么可能?他知道……”
右边的人立刻让他禁声,对纪明山道:“是吾等过错,吾等马上就走。”
两人朝纪明山拱拱手,转眼没了身影。
纪明山收拢了威压,细细打量晏迟,纪清桐轻轻一句“纪峰主”,他点头应下,两只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晏迟。
晏迟头皮发麻,不晓得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大人物。
纪明山笑出了声,他的相貌阴狠,哪怕是笑也像是讥诮:“你怎么长得这个模样?”
晏迟心里不爽,自己眼睛长得像眼睛,鼻子长得像鼻子,什么叫长得这个模样。
纪明山再问:“你叫什么?”
“晏迟。”他老老实实回答了。
“哪两个字。”
“岁晏之晏,迟归之迟。”
纪明山嗤道:“晦气。”
晏迟恼怒起来,却听纪明山道,“不过,即使是迟归也是回来了。很好的名字。”
晏迟咬牙切齿,还得乖乖道:“多谢。”
纪明山似乎很喜欢晏迟的这幅做派,一脸满足的样子:“不必客气。你可愿做我的师弟。”
纪明山一句话把话题拐得有点大,在场的人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放在他人身上,能成为纪明山的师弟是天大的好事,有个堪称仙修第一人的师兄意味着有了厉害到极致的靠山,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晏迟眨眨眼,纪明山都在等待着他回答“好”了,只听晏迟道:“谢纪峰主美意,我有师父了。”
“哦?”纪明山把不悦摆在脸上,虽然他的相貌本身就给人一种他不高兴的印象,“是哪位?”
叶殊华走出:“纪峰主,正是在下。”
纪明山兴致缺缺地看一眼:“元婴后期。晏迟,你图什么?”
这话是轻慢了,赤裸裸的看不起就这么被纪明山说出口,晏迟脸色要沉不沉,最后勉力维持在还算礼貌的状态:“我不过金丹,纪峰主又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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