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为帐,山为席,以花草为被,两人已毫无顾忌。
若野兽咆哮时不用担心惊扰了谁,若轻风河水低吟时能尽情吟风弄月。
坐抚琵琶时有风拂山野,泉水深探时有云羞遮月。
在山野间,没有人惊扰,只有两个情彼此交融。这是世间的情之美,不是原罪之恶。
陈圆圆躲在船舱之内,隐隐看着山野间的吟风弄月,她希望林羽怀里的是自己。这是此生中多么幸福的事情。
四更已过,五更将至,黎明前的天黑压压的。林羽抱着已经沉沉入睡的叶菁青回到了船里,他也累了,穿了点打底的衣物就在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朦胧之间,林羽感觉船尾有蜡光传来,他依稀看眼一个婧影,心中一阵悸动,这身影太熟悉了,是他最渴望见到的那个人么?
凤娇儿?
这不是凤娇儿,而是陈圆圆。
陈圆圆为林羽盖上了一张毯子,然后枕着他的手臂入睡了。
“娇儿,这是梦,还是幻觉?”
无论是梦,还是幻觉,能见着就好。林羽吧吧一吻陈圆圆的额头,就沉沉睡去了。
天亮了,一轮金阳初升,船队又开始起航了。万禄并没有让船工踏上最后一艘船,让他们拖着此船走就行了。
万禄起夜解手时听闻了那艘船的一点动静,便知道是小儿女缠绵悱恻之事。这是情到浓时的美事,并没什么可耻的。
万禄是过来人了,少年血气旺盛,夜里多有伤劳,就让这他们好好了休息吧,没敢让人去打扰了他们。
那些船工闲来无事时,要嚼一嚼舌根,却被万禄瞪了一眼,连忙打发这些家伙去做事。
万禄也不禁摇了摇头,竟然莫名奇妙地笑了两下,就像是自己的儿子想亲洞房花烛般,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了。他比叶菁青还了解林羽。更比叶菁青了解她自己。
嘴里乐不合拢地呢喃了两句:“这事成了,他们这辈子都注定缠在一起了。就算此行我折舟沉沙了,死也死得眼闭了。”
阳光透过甲缝洒落在船舱内的三个人身上,他们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林羽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左手正被陈圆圆枕着睡,而叶菁青则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看静静地看着自己。
林羽差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对陈圆圆做了什么事情。
幸好她身上的衣物完整,仅是枕着自己睡了。
叶菁青轻轻地嘘了一声,说道:“别吵醒她了,让她再醒一会吧。”
其实叶菁青想多依偎一会,船队大根中午时就要到达秘河的出口了,他们也要作短暂的分别。
怕就怕此生一别不再相见,又或者再见不知是何时。
林羽忽然看见陈圆圆在看着他。
其实陈圆圆已经醒了。
三人都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林羽轻抚着陈圆圆的秀发,片刻后,说道:“圆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陈圆圆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林羽的嘴,说道:“你们在船尾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会跟和菁青姐在济南府等你的。”
说到此,陈圆圆的眼中人泪珠滑落,伏在林羽的胸膛上,说道:“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林羽抹去她角的泪珠儿,说道:“说吧,我一定会答应的。”
“你一定要活着来济南找我们!这一辈子我都不许你死在我前面。”陈圆圆说道。
这句话似乎花光了她这辈子的勇气,她还有一句话不敢说,她宁愿被他当成妹妹一样来看待。她怕说了之后,他会心生芥蒂。
她竟然一直在偷看自己两人?叶菁青的脸顿时红透了。林羽倒是没责怪她。
林羽嗯的一声,答应了,他轻轻捏了一下陈圆圆的脸,说道:“你不乖。”
陈圆圆有点儿笑中带泪地说道:“我哪里不乖了。”
随后陈圆圆又羞红着脸,低声说道:“我是怕打扰了你们。所以我才躲在船舱里。”
三人你浓我浓地聊了许久。
当他们三个走出船舱时,太阳已经高高挂了。
船已经开始放慢了速度,林羽看着前方那座高高的山,知道快要离开秘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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