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低头擦着长箫,没有回应他的怒意。
“我的心脏在你这里。”白袍恶魔冷冷道:“你也从未为自己使用过它。”
它现在已经和凤髓融为一体,便是自己被解封之后也无法讨回,只能想法子再造一个。
“这样活着很安心,不是吗?”岑安看着他。
“安心?无欲无念?”撒旦露出嘲讽的表情:“你有爱的人,在见到他们的惨状时都不为所动,也真是天使般善良。”
“我只求可求的事。”
岑安缓缓站了起来,眼神平静而温润,声音坚定如初。
“也只许可成的愿。”
无贪念,无偏执,亦从不陷入虚妄。
“从一开始,这都是你设好的局,是吗?”他问道。
“你本来也应该在局中的。”恶魔盯着他的眼睛:“借你的手杀掉奥尔丁顿,总比我亲自来要方便许多。”
他转身一望,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三个身影。
他们都站在绞刑架前。
伊恩已经把自己的脖颈套到了绳索上,一只脚迈到了虚空中。
梅斯菲尔德一直在流泪,握紧绳索把下巴抵在了上面。
叶肃闭着眼站在边缘,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还在挣扎着想要逃离。
“既然这也是你做不到的事情,那就安心看着他们去死吧。”
撒旦站在了岑安的身边,声音低缓又悦耳,仿佛在吟诵一首古老的长诗。
“这绞刑架一旦锁紧,可以将他们的灵魂都完全吞噬,变成我上好的养料。”
“只要他们亲手杀了自己。”
他的手又是一挥将幻象解除,墓穴之上早已围满了成千上万的信徒。
吸血鬼,精灵,人鱼。
异兽,人类,还有恶魔。
他们全都被困在执念欲望之中,此刻便如同毫无灵魂的傀儡。
“封印解除,我再附身,这个世界都是供我取用的点心而已。”撒旦看着高塔中簇拥的信徒和堕落者们,神情放松而愉悦。
“而你又能做些什么呢?”他压低了声音,玩味般的重复道:“命由我作,福自己求。”
“看来……是求不到了。”
“不,”岑安遥遥望着叶肃,忽然笑了起来:“求得到。”
他早就预想过这样的境况,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什么?”撒旦嗤笑道:“你还想冲过去救他们?”
“你说的很对,”岑安轻声道:“我该为自己许一个愿。”
当初在盟誓的时候,他允诺的是‘从今往后,不会为了其他任何人,许下会威胁我生命的愿望’。
不包括他自己。
他垂眸深呼吸,声音清晰而缓慢。
“我想成仙,然后亲手彻底毁掉你。”
在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开始如落叶飘沙一般直接开始崩解。
肌肉,发丝,指甲,眼睛。
骨骼,内脏,意识。
一切都开始崩解分裂,如同难以承受弘愿的牺牲品。
人类的躯壳被完全破坏,无数碎叶在这一瞬间分离飞散!
犹如天雷般的痛楚摧枯拉朽的袭来,彻骨的让他只想嘶吼尖叫。
消失,飘散,毁灭——
无数的翠叶在风中旋转凋零,下一秒就将枯萎粉碎。
虚空中唯一存留的那颗心脏忽然亮了起来。
撒旦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抓那银色的心,却被灼烫到手指都开始溶解。
“不,这是什么——”
龙之心在这一刻应允了最后的愿,开始汲取所有的精魂与血肉。
无数的落叶在同一时刻骤然自上下飞散而开,如利箭般刺入无数信徒的血肉中,开始失控的汲取他们身上的一切!
短短几秒间,上万个皮囊都被那叶片吸尽精魂血魄,连肌骨都直接被粉碎如尘埃!
“不!!不!!!这不可能——”撒旦立刻反应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不顾一切的扑到那悬浮的银心上,被烧灼的皮肉直接被烧灼到悉数绽开!
能将他彻底毁灭的,只有那上古的凤鸟。
他本以为那凤鸟绝无复苏的可能——
银色的心脏再一次亮起光芒,开始召回所有的落叶。
无数的恶灵凶兽在化作齑粉,十二楼上下祭坛都在重归空旷。
一枚又一枚落叶再度飞回,却全都变成浸满精血的红叶,好似缭乱纷飞的雪。
细碎如零落红雨,漂浮如隐约血雾。
一重又一重的红叶再度交织在那凤髓之外,而龙心则因终愿被完全吸收溶解。
红叶仙站在疾风血雨之中,执起鬼龙箫垂眸起乐。
他的心被乐声驱使着漂浮而出,如明月高悬似赤日朗照,将凤髓之中最后的力量全部解封出来。
箫声如泣如诉徘徊起落,银心也随之从高空坠落入封印之中。
撒旦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直接跟着从高空跳下,绝望的想要伸手拦住那坠落的心。
可它直接落入那巨龙的浮雕之中。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然后这一切都开始化作尘埃。
起伏不平的雕纹在长风中剥落消散,埃尔第的尸身被吹拂如灰烬,璀璨的金银财宝也尽数归于虚无。
凤髓将这一切都全部献祭,与白龙的灵魂再次同归于尽。
白龙的灵魂,信徒们搜罗来的遗骨,还有这埃尔第之墓——
一切都被净化和吞噬,仿佛是从未来过。
整个时都的上空都被黑白两色完全割裂,如阴阳善恶被划分重构。
云霭晨曦,朝霞沉雾,在此刻尽如撕裂的伤口,在为彻底消逝的上古神明致以哀歌。
决光之伤再现,仙家妖物尽为之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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