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店的掌柜犯了难色,这可都是按她所说拿下来的?
“罢了,就这些。”沈淑昭说,“你们这儿最好的哪个?”
掌柜指出来,她睨一眼,眉也不挑,声音却转而上扬道:“嗯……就单独把这个挑出来。”
跨过店肆门槛,北狐厂的人马还停在原地,沈淑昭等了等,给卫央留出机会,不须多等,手腕一拉,她被拐向巷角——又来了,只这一次,眼前人竟好像被欺负了一般。寒风簌簌,沈淑昭慌了,只听卫央问道:“你方才的话可当真?”
“骗你的?”沈淑昭说,眼珠子由眉及唇转一圈,不放过她的任何细节。
卫央继续认真地说:“淑昭,我也想陪你云游天下,但这件事我不能,因为这里有我的责任,也许我们可以商议一下。”
沈淑昭未料到她居然这般考虑,心中只觉怜爱,“这么替我考虑?我会当真的。”
“怎么?”
卫央话音方落,她就忽然贴近,两个人近在咫尺,身子升温,长巷灌来冷风,把衣裳吹乱。
“叛乱用的只有真剑,方士再厉害也不过货马,但他们两年前是卫氏藩王纳用,今日可会为寻常人效命?”
“当然不会。”
“我想也是,但眼下能从西域到京城,一路大量携带东西的,必定有着不小财力,进城还要盘查,能上下买通的,早就不可能只是一个有钱的贵胄,你说呢?”
“入京城尚可,但郡县并不那般严谨,你想说什么?”
“你曾领军北上过,虽去的是一片荒漠,但也接近昆仑山脉。”沈淑昭沉声道,“告诉我,你留在后头处理壁画的那段时日,去了哪里?”
卫央一怔,后笑,她神情值得玩味,“淑昭,你在怀疑我。”
“倘若我不疑你,那才叫猪油蒙了心。”沈淑昭睨来,“我们破了规矩,但也没到非谁不可的地步。”
“你能想的,太后怎不想?”卫央说着,眼底又落了欣赏,“若你执意疑下去,大可十二时辰跟着我,且瞧明白了,我——有没有骗你?”
“胡来。”沈淑昭说,“我忙得紧,今日回去后,你的疑点都会被禀上去。”
“真荣幸,竟能被你记得一言一行。”
“你该害怕才是。”沈淑昭不与她继续周旋下去,直接朝巷外踏步,没等见光,蓦地被拉住,卫央在背后笑道:“走了?不做点什么。”
“放开我。”沈淑昭呼吸微促,她知何意,自己真中了美人计,悔悟不晚。
卫央隐在暗处,也不出来,就道:“其实你方才贴过来时,很香。”
胸口由是催生细汗,只三言两语,紧张对峙就化为无端暧昧,沈淑昭想抽出手,却发现被她握得紧。“门口到处是人,你别越了规矩。”但她等来一声嘲笑。
“规矩?你方才离我半寸时,很习惯嘛。”卫央抬指,在她手上抚了一圈。
“我最后给你机会,”沈淑昭克制内心,“如今是你想纳我为用,既要休戚与共,总得给彼此添些筹码,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卫央慢慢说,“在长乐宫当我的眼睛,咱们今天站在这儿,皆是因着那个死了的益州客人,他不是被误杀的,但这事已过去了——皇上同意纳妃,且必定会立你长姐为后。你推远我,就是推远你的家族,我们近一点,对谁都好。”
她声音摩挲着耳骨,长巷涌风,把暧昧都揉成碎片,一片儿,两片儿,顺气流钻进了裤腿,沈淑昭又冷又臊。
“说那么多,我就只听懂这句话,你想要我,对吗?”
卫央愣住,忍着笑说:“对。”
“那对我好点儿,”沈淑昭红了脸,“你们在益州的动作,我瞧得清楚,萧家保不住的,待长姐立后,咱俩亲上加亲,这绳子拉紧了,可就不容易松开。”
卫央忽然敛了色,道:“我从未想过松开你,只有你能放开我。”
“也别这样,咱们为何能走到一起,知己知彼,我不过俗人,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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