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鸦问系统：“他跟了多久。”
系统：“刚跟上。”
江白鸦：“这么巧？”
系统：“自闭。”
江白鸦：“？”
系统没有再说话了。
“……”
江白鸦才知道原来系统说的“自闭”是说的它自己。
最近系统好像愈发自闭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脑海中几个对话来回, 现实中几息都没有。
眼前还有个大麻烦跟条尾巴似的，甩也甩不脱。
江白鸦道：“解少侠, 你到泸溪就没有自己的事吗？”
“结束了。”
男人回答得坦然。
“……”江白鸦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又是为何会认得我？”
苻行舟会认识白羽是正常, “楼哥哥”又是怎么跟华白玉认得？
解青山答非所问道：“你忘了很多事, 而有些事,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不如等你自己想起来——要试试么？”
江白鸦皱眉：“什么？”
解青山：“试试在我身边, 把那些忘去的都想起来。”
过会，又补充一句：“……不要再不发一言就消失了。”
只是这句话委实有点轻。
江白鸦不语。
他想，哟，这是说的人话吗？
在你身边将近一月多，除了心烦意乱, 以及经受苦难，我还真什么都没想起来。
换一个马甲, 你除了步步紧逼, 也还不如一个自闭症患统有用。
解青山站在那儿, 大有江白鸦不说话，就跟着一起耗着的架势。
江白鸦看了解青山会儿, 忽然迈腿, 走到解青山面前, 两人脸对脸。
距离极近。
他看着男人露在面具外的眼睛，那深处，也像是男人的化名一般，有些幽幽碧色——是一双很熟悉的瞳子。
解青山的呼吸缓了些，也更深，像是被自己压抑住。
“你……”江白鸦勾了个堪称讥诮的笑容，调子里带着稍许暧昧与旖旎，目光扫过解青山的劲装绑袖，轻声道：“袖子不太好，喜欢走后门？”
解青山看着江白鸦，没有说话。
“那就自己去找倌儿，”江白鸦又朝前走一步，两人面向前后两个方向，几乎左耳贴着右耳。
夜深霜浓，他的声音也像淬了冰霜一般。
“——我却嫌恶心。”
他嗓音轻飘飘的，却说道：“滚。”
而后，便想离开。
从岔路走虽要绕一些道，却能创造出机会开“门”。
积分没了，大不了再赚，没什么大不了的。
右手却忽然一沉。
软绵的袖子掀开，腕间被一只炽热的手箍住，粗糙的茧将覆在大脉上的薄薄一层皮肤擦得生疼。
还越捏越紧，骨骼被挤压得很难受。
江白鸦顿住脚步，脸色终于有些变了。
——他竟是完全没发觉解青山是何时出手、怎么出手，又是怎么顺理成章地得手！
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就像苻行舟的神出鬼没，江白鸦就从来不曾摸清——但那时是因为没有武力，如今有支撑，竟依然如此。
……连唐青崖都不一定能做到这般。
解青山道：“别走。”
江白鸦右手用力，内力灌于臂间，将其震开。
解青山收回手，低吼：“华白玉！”
江白鸦不理，甚至没再用轻功，就这么大步走出去。
他感觉心里憋着一股火气，莫名其妙的火气。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解青山没有再拦在江白鸦面前。
江白鸦反而有些不适应，脚步放慢些许，害怕前面会有一个坑等着自己。
然而前面并没有坑。
只有男人低声嘶吼到近乎哽咽的一句话，随着呜呜风声，传至耳畔。
“……凤凰蛊生来就是一对，缺一个就不能活，你什么都不记得就跟冯后走了，相逢也不相识，要我怎么办？！”
“‘生’得不理过往，‘死’得理所当然，全然不顾还有一个人在等着接你……华白玉，你到底要将我待你的一片心意作践到什么程度，才算满意？！”
他十指拢了拢，一闭眼睛，最终没有回头。
踏着将落月光，朝远方而去。
……
苻行舟眼睛赤红，深深喘息。
汗水自他额角淌下，先是一滴，而后越拉越多。
诡异的是那些汗水还未至滴落，便消失了。
像是为高温所蒸发。
一阵寒风吹过，合着汗水，凉到了心里。
苻行舟忽然一只手捂了捂胸口。
——那里，刚刚跳动得忽然无常。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灼痛蔓延过全身筋脉。
他低头，苦笑：“连你也知道，他不要我们了么。”
回应的他是更剧烈的“焚烧”之痛。
苻行舟喃喃：“恶心——听到没有，九年过去，人家小翅膀硬了，连他大哥都敢骂。”
灼痛更剧。
“……”苻行舟一挥手，凉风从指尖罅隙挥过，他猛一蹬地面，人飞出好几丈远，“行了别闹我，我去找他，就是用强的也把你还给他。”
只是踩下第三步时，又停下了。
苻行舟速度太快，收脚不及，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绊倒在地。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边月光。
许久，笑容愈加苦涩。
他好像……又把人给弄丢了。
*
江白鸦突然在小房间里出现的时候，委实把“白羽”吓了一跳。
雪三娘道：“你怎么了？！”
江白鸦：“啊？”
雪三娘：“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吓人！？”
江白鸦：“……”
他揽过铜镜。
镜子里的人唇红齿白，色白若鬼。
红是啖人肉一样的红，白是画皮鬼一样的白。
是挺吓人。
江白鸦迅速把易容换了，顺便好好洗漱了一下。
总算遮去些鬼一样的面色。
雪三娘说：“你去干什么了，中国戏不唱了，改唱日本戏了？”
江白鸦说：“你完了。”
雪三娘：“哈？！一句玩笑都开不得这么恐怖？”
江白鸦又学着仡连砚，恶趣味地重复了一遍“你完了”。
雪三娘不明觉厉，一脸懵逼。
江白鸦这才转头，有些怜悯道：“三娘，麻烦你要‘千里迢迢’赶一下‘场子’了，门，我就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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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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