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还是一如既往地华贵, 椒地铜炉, 龙涎香绕。
寝殿暖香不断，一张大软榻, 承的是蚕丝棉被，载的是千金之躯。
江白鸦下意识将其与红帐那张床对比了, 顿觉哪怕是军营中最好的床, 与之相比也寒掺千倍。
只是越好的床, 也越无法“高枕无忧”。
似是看到了江白鸦的视线, 太子有些揶揄道：“要上去躺躺么？”
江白鸦瞬时摇头：“不敢，殿下莫要折煞我。”
太子道：“有何不敢？连母后都不曾多言……她甚至更愿意是你睡这张床。”
——两人儿时亲近, 常常能到在一张床上睡觉的地步, 哪怕十分不合礼法，有违伦常。
有次恰巧被冯皇后撞见，江白鸦吓得一咕噜滚下来，太子也脸色煞白惊慌失措，谁知冯皇后只是笑了笑, 然后亲自把江白鸦抱回去，还把他塞进被子, 好生掖好被角, 轻声哄睡。
她确实是待江白鸦, 犹如亲子的。
连太子都不及。
提及到母亲，江白鸦的目光黯了黯, 道：“休要胡言。娘娘宽厚, 待下人自然会很好；你却是她亲子, 如今的太子，将来的国君，与奴籍的我不同，她待你，自然是要严厉些的。”
“是么，”太子意有所指道，“孤倒是觉得，比起孤，白玉你才像是她的亲生儿子，素日里疼着护着，别人丝毫碰不得。孤便不大得宠了，母后从未关心过。”
江白鸦的眉峰又紧皱了。
——冯后为了眼前这小子，甚至不惜给自己灌下“寸烬”，一身功力十不留一，到了太子嘴里，竟会变成这样！？
真是白眼狼、不孝子！
重话不能说，身份差距逾越不得，他也只好强压怒火道，“娘娘待你亦是极好，这般行为不过是磨练殿下心性，莫要妄自菲薄。”
“好好，”太子一挥手，似是讨饶，“莫气，不说便是。”
又打量了一番江白鸦风尘仆仆的衣物，道：“我让下人放水备衣，你先去沐浴，洗洗一路风尘罢。”
说着，便雷厉风行吩咐了下去。
江白鸦阻拦不及，想想，身上也确实怪不舒服的，便答应下来。
小半个时辰后，浴水便备好。
大木桶内，热雾氤氲，低下是淡褐色的清水。
——药浴。
江白鸦蹙了蹙眉，问一个婢女道：“这药何用？”
婢女答：“强身健体用。”
江白鸦道：“殿下吩咐？”
婢女答：“殿下素日里都用。”
江白鸦：“哦。”
趁无人注意，他又以指尖占了一下水，凑近闻看，确认不是自己认识的任意一种不好的东西，便让婢女退下，开始解衣衫，爬进木桶。
他来时捣过好些个山贼窝，积分没收获多少，倒是小伤收获了不少。
这里一条那里一道，都多少结了痂，但碰了热水，还是火辣辣地。
但最明显的感觉不是那些刀伤，而是……咬伤。
尤其是左胸前接近左乳的那个，又麻又痛，还发痒，真的忽略不得。
江白鸦低头。
已经四五日过去，胸前乃至腹上的痕迹竟还未消得干净，多少留着些青红，那一个极深的甚至痂都未落。
红紫红紫的。
紧挨着另一小粒朱色，竟是很艳。
指尖触了触，钻心的酥痒。
……垃圾苻狗，梦游老贼。
江白鸦面色渐红，他自欺欺人地想，这水是不是太热了？
沐浴完有些头重脚轻地踩地，下身不经意间触及木桶，竟有些抬头趋势。
江白鸦僵住。
脑海中却忽然浮现了那日，自己穿着赵五娘的衣服，刚从赵五娘戏里出来不久，便被苻行舟狠狠压在身下舔咬吮啃的情景。
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有片刻错乱感。
仿佛自己真是信守承诺的五娘，背着琵琶找到丈夫，然后……
他下意识夹了夹双腿。
然后冷风一吹，背后的琵琶变作了棍子，挨着皮肉，一十八下，一下不少。
江白鸦霎时醒了。
一切归位。
没有赵五娘，没有苻行舟。
他看着自己疲软下去的东西，心中很有些烦闷——
两次了。
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不举。
……是不是真该找个姑娘了？
同龄一起长大的太子小老弟都妻妾成群了。
江白鸦边擦身体套亵衣，边纠结。
谁知上身雪白中衣正穿到一半，太子忽然闯入。
江白鸦穿衣不及，前胸全被闯入的太子瞧了去，再扣上已丝毫无用。
“……”
“……”
两相沉默了会儿，太子拼命思索着言辞，道：“这姑娘挺……挺猛的。”
“……”江白鸦耳垂通红，咬牙切齿道，“殿下有何事？”
太子更支支吾吾了：“这药水，是平日里，我……强健身体用的……嗯……忘记吩咐那侍女了，嗯……”
好歹十年兄弟情，江白鸦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合着就是壮男风的东西啊！
难怪自己又是忽然石更，又是胡思乱想的。
江白鸦气得不行，道：“出去。”
太子从善如流地出去了。
江白鸦继续咬牙切齿穿衣服。
穿戴好，走入书房，便见太子正看着一摞文书。
过会儿，太子忽然道：“白玉，后日，我们便及冠。”
江白鸦一愣。
他才忽然想起，原来后日，他与太子便要二十，要成年了。
太子及冠自然有很繁琐的祭天仪式、设宴嘉宾等等，难怪这几日宫中也忙起来了。
而太子及了冠，于晋怀王而言，便更具威胁十分，是以当日必会作妖。
这些事情，以及还有很多繁文缛节，都是要事先做好准备的。
当然这些事也轮不到江白鸦来操心，肯定早已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这边正思索着，便听得太子那边道；“及了冠，总该要几个暖床的，我这边有几个很是不错，不如便送与你尝个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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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先睡，下午应该还有一更作补偿，但也有小概率可能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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