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华白玉!你醒醒!!!”
一旁的冯后应付盛兰间, 抽空看了一眼, 便是这一眼,简直让她肝胆俱裂!
这个禁术……
这个凤族世世代代视作洪水猛兽, 早被彻底销毁的禁术……
区区一个外人怎会知晓!?
冯后心下巨震,崩溃间, 又嘶吼了江白鸦数声。
她分了神, 动作便跟着乱了, 盛兰猛然扑上, 满是骨头的手掌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到了她颈后,手刀落下!
“白玉……”昏迷之前, 冯后最后呢喃道。
江白鸦似有所觉, 眼皮微微抖动,朝那边看去——然而契蛊已然入体,他听不清外界的声音,只觉自己仿佛在空中,在水里, 孤鸟无巢,浮萍无根, 心中慌的很, 总想抓紧些什么好依托自己。
于是他眨着迷茫的眼睛, 伸手摸到了江翎的手臂,像是鸟爪子终于抓住一根树枝。
——比寒水热。
是人的温度。
江白鸦疑惑地缓缓低头, 看着自己的手, 又轻轻歪了歪头。
好像不对。
总觉得……
似乎应该还有一个选择的。
那根树枝要更粗大一些, 表皮也更粗糙,大抵还有旧时的疤痕,还要更热一些,能解他心头寒冷。
可是那根树枝,去哪了呢?
明明说会来接自己的,又歪去哪里了呢。
两次了。
到底行不行呀。
江白鸦越抓越觉得不行,现在的这根干巴巴的枯枝不行,完全不行。
他一点都不喜欢。
不要了。
于是江翎就眼睁睁看着“皇弟”的爪子抓住自己,又很是嫌弃地放开,面上还一副委屈巴巴。乌木似的眼珠子里虽然没有光华,但有水汽,氤氲着,竟也意外的夺目。
他的睫毛根部已经是彻底的灰白,深青色草汁渗透发丝间,将乌黑色泽染淡。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清晰可见,随着血草的嵌入,明显的颜色迅速从这具身体上淡去,变得透明而苍白。
昔日的伤痕亦被消去,除却血草的印痕,便只余大片光洁的皮肤。
若是江白鸦还清醒,便会发现,自己如今与那孙家村的红颜,几乎是有丝异曲同工的改变。
江翎看着他纠结的神色,忽觉这人就像是一只雪白的囚鸟,渴望天空又渴望依靠,有种神圣又颓丽的美。
江翎终于忍不住,算着时机也差不多了,便猝然一咬舌尖,逼出大口精血,落于指尖。
——那血珠竟是趋近于紫,且凝于尖端而不散!
江白鸦无意识地看过去,眼中闪过欣喜与渴望。
江翎笑了,将手指凑近,诱惑道:“想要么?”
江白鸦迅速凑过去,嗅了嗅——随即便偏转过头,失落二字明着写在脸上。
这气味不对。
江翎:“……”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血,心道,书上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罢了。
反正不管是喜还是不喜,想还是不想,今日这事,他总是要做的。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从一开始,假扮那宫中的假太子,到让这真太子去见冯后,都只是为了这个——
只是不曾想竟是如此顺利。
念及此,江翎空着的一手猛地抓住江白鸦,另一手凑近后者嘴唇!
江白鸦大惊之下,毫无条理地顺着本能闪躲,眼中满是惊恐——
江翎却靠蛮力将江白鸦死死摁住了,右手推上,指尖触及——那大滴近紫色的精血便被他尽数抹在江白鸦的唇上!
江白鸦在一瞬间呆住了,身体无意识地发抖。
——腰间的香囊却在先前的挣扎间被压到,淡淡的幽兰香刹那间变为刺鼻的香,激得他霎时清醒!
江翎仍不知所觉地摁着他,低下头,正打算进行最后一步——
变故又生。
只见电光火石间,江白鸦两指并拢,出手如电,从腰封内抽出块尖锐的碎瓷片,照着晋怀王的脖颈而去!
距离太近,江翎避无可避,只能狠命低头,祈祷不要划破主脉。
那夺命的玩意朝自己袭来,眼看着就要被暗算第二次……江翎便见那碎瓷片与自己的大脉堪堪擦过,最终只在耳后留下一道血痕!
江翎死里逃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竟这般……”
“仁慈”二字未说出口,他便顿住了。
然后看着江白鸦,了然地放声狂笑起来。
江白鸦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眸中再次流露出了惊恐——
他方才……是真的想要晋怀王的命的。
可是没有。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在不知不觉间,那杀招已被柔化成了过招,软绵绵的擦过去,完全不受自己掌控。
这种感觉……
“哈哈哈哈……”大惊大喜、死里逃生之下,江翎笑得眼泪都快要下来,“华白玉,我的皇弟,你杀不了我!你是我的奴,而我是你的主——奴又怎能弑主呢?哈……”
他又兴奋地笑了起来。
江白鸦狠狠擦抹自己嘴唇,耳朵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嗓音颤抖:“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翎笑够了,便直起身,视线冷冷地落在江白鸦身上,“蛊奴儿,跪我。”
“——先前你未曾听话,然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江白鸦骤然捂住耳朵,手臂青筋爆起,双膝颤抖。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腰杆却反而越来越直,宛如覆了霜雪的竹。
江翎的表情便阴沉下来了,森冷道,“果然是还差一步。”
说着,他扣住江白鸦的颈脖,举起,手指如铁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将军,我只是个唱戏的请大家收藏:(m.zhuiyo.com)将军,我只是个唱戏的追哟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