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鸦被问蒙了。这一路来回他都走得急, 除了寥寥数个宫人, 谁都没见着。
此时慈宁宫中的婢女已经布置好了晚膳, 江白鸦刚叫来几人,想询问太后近来状况,忽觉身边空间波动奇异起来, 情急中他只能迅速将她们遣退。几乎是同一时刻,一个略显狼狈的人影便凭空出现, “掉落”在江白鸦身边。
陈明月的小嘴张成了圆形, 江白鸦也没空管他了,只扶住微微喘息的苻行舟, 焦急问道:“如何?”
苻行舟喘匀了气,抬头看向江白鸦, 嗓音艰涩:“……他死了。”
江白鸦愣神:“你说什么?”
“凤鸮死了。就在他自己的寝居内。一箭穿心, 死的透透的,甚至没有打起来。”
“……”
过了很久, 江白鸦才呢喃, “凤鸮死了。”
苻行舟没有接话,他仍沉浸在不可置信之中。
他先前想了许多对策,包括如何趁乱偷袭, 如何全身而退,如何一剑贯心——可最后, 凤鸮竟是被试探性的一箭射死的。
轻易地玩儿似的。
这就跟你拭好了剑, 练好了兵, 带好了人, 结果敌人被一个打水漂的路人不小心用石头砸死了是一个道理。
“那么,任务完成了吗。”江白鸦想起了最关键的问题。
苻行舟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没有人告诉我已经完成,应该就是还没有。”
“……”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
然而这并不能得到答案,于是齐齐坐在桌边,想差人去找冯青青一起吃饭。
还没唤人进来,外面却喧哗起来,紧接着响起了几声尖叫。
“!”苻行舟与江白鸦对视一眼,皆是起身朝外赶去。
出门就看到一个宫女靠在墙上发抖,苻行舟抓住她询问,宫女口齿不清道,死人了,又死人了。
“又?”两人往事发地奔去的路上,苻行舟问江白鸦道。
江白鸦把先前那两个公公死亡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苻行舟眉宇紧锁,苦于线索稀少,也想不出什么花头。
来到出事的地点,两人面色难看地发现,所谓“又死人了”,不是死的一个,而是一片。
地点仍旧是御花园附近。
此外更令人心惊的,是这附近活着的人也大多受了伤,有的目光呆滞,有的惊恐至极。
……是与泸溪陵川城外一样的情形。
只是换成了大渊的人,还有许多熟悉面孔。
事发突然,宫中禁卫军也已调动到位,可伤亡仍然存在。
江白鸦倒吸凉气,后退半步,刚好撞上苻行舟的手臂。
苻行舟没见到泸溪情景,如今乍见这般骇人场面,愣神片刻,便迅速指挥起禁卫军,将伤员隔离、救治,疏散人群,保护宫人。
江白鸦犹豫过后唤来了凌楼和林舒。凌楼片刻不离守在江白鸦身边,林舒则是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忽然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对江白鸦道:“我……我感觉有些难受。”
说着,林舒竟是落下了两行泪。
可他的表情尽是茫然,泪水落到了下巴,最终脱离脸颊。
林舒呆呆摸了摸下巴:“我哭了?”
江白鸦满脸错愕与担心,林舒的泪却落得更凶,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我……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好悲伤啊。”
“悲伤?”
“对,”林舒有些语无伦次,“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死掉了……的感觉?这里空空的,好像缺了一块。”他指着胸口。
“但这种感情不是我自己的,像是身体里的,别的什么东西。”
林舒如今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普通人类,他本该死了,是一碗血蛊吊着他的命,可以说是一只成功做成的人蛊,感受到的自然也与常人不同。
那边的苻行舟听到了,过来问道:“重要的东西死了?”
林舒点头:“嗯。它们……也都在为其哭泣。”
江白鸦想到了什么,惊道:“这么说,这里忽然爆发的灾难,是因为那些蛊虫在哭?”
“可以这么说。它们产生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江白鸦与苻行舟目光交汇,又转向林舒,“到底什么东西死了?”
林舒茫然:“我不知道,虫子不是人,没有复杂的关系——大抵是它们的王,或说是它们的母亲,总之是源头之类的东西。”
他忽然又痛苦地抱住了头,发出嘶哑的低吼,与此同时,身遭又爆发出无数个尖叫,不断有人在混乱中丧失理智,化身成新的食人恶鬼。
连禁卫军中都有许多失去意识的,场面根本无法控制。
即使知道林舒难受,江白鸦也不得不摇醒他,“林舒!你快看看哪些人是还可以救的,指出来!”
林舒连忙咬牙点头:“是!”
有林舒在,一捞一个准,很快四人身后便聚了很多人。
眼看着基本都捞出来了,而发狂者甚至要波及到这边,苻行舟咬咬牙,拉起江白鸦后退,嘴中低吼:“先走!”
江白鸦则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我娘呢?”
“太后?你们先前没在一起?”
“她不见了!”
“……”苻行舟脸色也渐沉。他知道江白鸦对于太后的重视,如今别无他法,只能安慰道,“说不定她躲起来了呢,太后武功不差,不要过于担心了。”
江白鸦点头,目中仍是担忧。
众人转身朝宫门奔走,路上随处可见发狂之人,自暗日起的隐患终于于今日一齐爆发。江白鸦紧缩住眉,悔意弥漫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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