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少年带着小奶音询问。
江白鸦收势, 有些迷茫地回答：“练功。”
“为什么要练功？”
“为了有自保之力，”江白鸦反问道, “你呢？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
“我是来给哥哥道别的。”
“道别？殿下要出宫？外面很乱, 殿下还是在家的好。”
“不，”少年的身影忽然朦胧起来, 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没有皇宫了，而且, 那里本来也不是我的家。哥哥快回去吧, 还有人在等你，我真的要走了。”
“如果真的有轮回，下次见到时, 哥哥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礼物？”
江白鸦慌了, “你要去哪？你回来！”
他冷汗涔涔地醒来。
“醒了？喝口水。”苻行舟道。
江白鸦就着猛灌一大口, 举目四望, 发现这是凤凰谷里自己昔日主的地方。清醒过来后他死死抓住苻行舟的手, “成功了吗？”
苻行舟身体微微僵硬, 似是不太习惯地垂眼：“嗯。”
“那什么，系统, 来过了吗？”
“没有必要，你已经成功了。”
“那外面……”
“正本清源，根本病原已经消失, 外面的, 人们足以对付。”
江白鸦这才算放了心, 坐起身，除了有种大病初愈般的虚弱，其余都很好。他试探性伸出一指，点在枕上，血色经络纹路爬上右手，指尖，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扩散开去，不过一会儿，枕头瘪了下去，触之即碎。
江白鸦惊讶地收回手，自己真的成功了。
他没有看到苻行舟的目光暗了暗。
确认过后，江白鸦惊喜地起身，用力抱住苻行舟，有些语无伦次：“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吗，我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吗……”
苻行舟轻轻道：“嗯，恭喜。”
江白鸦冲出门去，凤凰谷内不但一片清明，更有生机之相。先前被红雾污染的土地恢复了，凤凰木也抽了新芽。
这一切……
好像单凭红雾的消失并不能做到？
江白鸦心中有些疑惑，但回头，见到苻行舟正靠在门边，静静看着自己时，又什么都不想去纠结了。
他跑了回去，拉苻行舟进屋，有些急不可耐地亲吻上去。
对方没有像往常那般迅速掌握主动权，却也没有拒绝，江白鸦抱住苻行舟的脖子，把他压在门上。
“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江白鸦心有余悸，喘着气道。
“什么？”
“我梦到江竣了。他好像在跟我道别。”
苻行舟把人抱在怀里，温柔而虔诚地亲吻，“梦都是反的。”
“反的？”
“诏兰前几天送了信，那个假太子现在在大渊呢。他怎样也是你们凤族的孩子，又养了那么多年，太后不会亏待他。”
这样啊，江白鸦点头，“这次我睡了多久？”
“不久，就半月左右。”
“你一直陪着我？”
“嗯。”
江白鸦放心了，对方的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被当做珍宝的感觉很好，置身云巅一般。
结束后苻行舟道：“你再休息会儿吧。”
江白鸦不依：“我都躺了半个月了……”
“乖，听话。”苻行舟道，“睡会儿，等你醒来，我还会来接你。”
“……什么？”江白鸦怀疑自己听觉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听不清？
不，不只是听觉，还有其他感官，不过一会儿，他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陷入深眠。
苻行舟看了很久，拿起崔嵬，走了出去。
若江白鸦还醒着，便能看到，在苻行舟的脚下，当真可谓一步一生莲——不是真实的莲花，而是空间交错绽放出的波纹。
在空旷幽寂的凤凰谷中，两位“系统”站在凤凰木下，静静等着他走来。
“阿月，长清。”苻行舟语气冰冷，“你们骗的他好苦。”
长清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阿月面露尴尬：“那我有什么办法。”
长清道：“你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了？”
苻行舟瞥了一眼封生石：“这东西有镇异世之能的作用，若非白鸦用崔嵬劈了它，我还是蒙昧状态。”
长清轻咳：“总之，结局是好的，不就好了？江竣你也救了，孤星你也保下了，这个世界虽遭受重创，但有火苗，终能从创伤中走出。说来，你应当感谢这块石头，若非有它封印了你的记忆，你早一剑杀了孤星。”
“如今他已成长起来，你就是想处理，也处理不掉……哦，是我说错话，你宠还来不及呢。”
苻行舟乌云密布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送我们离开这里。”
阿月：“？”
苻行舟：“这个世界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只是危险人物从变异的天道变成了如今的孤星而已，于我们而言，并不安全。”
阿月笑了：“那你是打定主意，要与我的老宿主天涯流浪了？”
“不，”毫无预兆的，崔嵬被抛给了长清，苻行舟大笑道，“这穿梭天地之能，裁决判罪之力，有什么可留恋的？这把剑，我不要也罢！”
“我在此立誓，用余下所有寿数看护他，绝不让红雾祸害任何一界——往后只有行舟，再无七杀！”
*
“喂，喂！到你了，怎么不出牌？”
“啊……”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江白鸦吓了一跳，下意识捉住那只手，直到手的主人大呼“痛痛痛”，才忽然醒悟过来，赶紧松开。
那人怒喝：“你干嘛，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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