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漠的话,郑乾有些犹豫。
他疑惑的问道:“公子,你总说会有麻烦,到底是什么麻烦?”
秦漠想了想,说道:“你只要知道,那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至于如何选择,全看你自己。”
郑乾看着桌上的药方,沉默无言。
他相信秦漠的话不会是危言耸听。
既然公子如此肃容地说是麻烦,那肯定会是一个不好解决的麻烦。
只是,他又不忍看着翠姐饱受病痛折磨。
思虑片刻,他坚定说道:“我不怕麻烦,只怕良心有愧!”
秦漠微微一笑,说道:“拿着药方去抓药吧!”
郑乾应了一声,喜笑颜开地拿起药方,匆匆跑了出去。
看着郑乾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秦漠微微摇头,然后重新打坐凝气。
郑乾的选择并不意外,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过于麻烦,他必须尽快清除体内的最后一丝毒素。
……
天空亮起鱼肚白,又是一日清晨。
郑乾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但心情却是异常激动。
刚一进门,他便大声说道:“公子,公子,翠姐醒了!”
秦漠微微颔首,没有言语,仿佛早已知道了这个结果。
小妾的毒本就不是什么难医治之毒,以他冥尊的身份,医不好那才是怪事。
郑乾兴致勃勃的说道:“县太爷说了,待翠姐的病情稍微稳定,他便来登门道谢。”
“衙门里可有异状?”
秦漠不关心县太爷是否要来,他只关心后续会不会有麻烦。
郑乾想了想,说道:“都很正常,没有异状!公子,你是不是多虑了?”
“多虑?!”
秦漠目光微凝,说道:“你把昨晚之事说给我听。”
郑乾点点头,然后娓娓道来。
昨晚,他拿了药方后,直奔衙门。
因为时间太晚,面见县太爷费了不少周章。
好在县太爷忧愁在心,尚未入睡,听见了外面的吵闹,他这才顺利见到对方。
朱师爷认为药方有问题,坚决不同意配药,毕竟秦漠白天曾说过无法医治,现在却又拿出药方,意图可疑。
薛神医也是同样的态度,并且在专业角度分析了此药方的不妥之处。
县太爷起初有些犹豫,但思虑再三还是点头默许了。
薛神医见县太爷态度坚决,不敢再劝,只能回医馆配药。
小妾喝下药后,不到两个时辰便悠悠转醒。
县太爷异常高兴,说了一堆赞美之词。
朱师爷和薛神医却是一脸苦色,茫然无语。
见小妾无大碍了,郑乾急忙赶回来,告知秦漠。
听完郑乾的话,秦漠问道:“是按药方配的药吗?”
“一点没错!”
郑乾点头道:“其全程都跟着呢!”
秦漠想了一下,问道:“县太爷有没有问小妾的病情从何而来?”
“问了!”
郑乾说道:“县太爷单独把我叫到书房,问了许多。”
秦漠说道:“你是如实回答的?”
郑乾点点头,然后意识到了某个问题,说道:“公子,我是不是不应该讲实话?”
“无妨!”
秦漠沉吟了一下,说道:“县太爷知道小妾中毒后是何表情?”
“很严肃,很气脑!”
郑乾挠挠头,努力回忆道:“对了,他还叹了口气!”
“叹气!”
秦漠目光一凛,忙道:“你现在马上去衙门,让小妾这几日万不可食用厨房里的膳食!”
“为什么?”郑乾一怔。
“没时间跟你解释!”
秦漠肃容道:“快去通知,晚了只怕要出事!”
郑乾见秦漠神色不对,不敢再问,急忙跑出家门。
秦漠回忆着郑乾刚才的话语,突然叹道:“遗漏一招,怕是来不及了!”
念及如此,他起身收拾行囊,把包裹藏在房梁之上。
不到一个时辰,庭院里的大门忽然被人用力踹开。
紧接着,五名衙役手持铁链蜂拥而入。
领头的正是昨天跟随朱师爷一同来的人。
他指着秦漠,喝道:“就是他,给我绑起来!”
一声令下,其他人扑了上来,不由分说地便把秦漠来了个五花大绑。
至始至终,秦漠没有言语,更没有丝毫反抗,任由他们摆布。
一行人走出屋子时,大门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陵阴县已经许久没有发生衙役抓人的事情了,大家都很好奇事情因何而起。
看着被铁链捆绑的秦漠,不少人投来同情的目光,更有人低声议论。
五名衙役没有理会那些人神色,不耐烦地喝道:“官府抓人,都滚远点!谁要不服,可以跟爷们走一趟!”
听到这话,众人一哄而散。
不过顷刻之间,门外已再无一人。
“一群刁民!”
领头的衙役笑骂一声,拉起铁链,拽着秦漠赶往衙门。
不到一日的光景,二进衙门。
只是,这次去的地方却是牢狱。
阴暗潮湿的地下,烛火黯淡无光,周围充斥着臭不可闻的味道。
秦漠被推搡进牢房,一眼便看见了缩在角落里哭泣的郑乾。
郑乾看到秦漠,扑了过来,哽咽说道:“公子,翠姐死了!”
秦漠没有答话,但却猜到了一切。
当衙役来抓他的时候,他便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结局。
只不过,他没料到对方下手竟然这么快!
郑乾愧疚道:“公子,是我连累了你!”
秦漠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走到角落盘膝而坐。
郑乾抽泣道:“他们说药方有问题,所以才害死了翠姐。可我觉得药方没问题,翠姐的死另有原因!”
“没错!”
秦漠淡淡说道:“她的死的确另有原因!”
得到秦漠的肯定,郑乾说道:“我们得见一下县太爷,告诉他我们是冤枉的!”
秦漠摇摇头:“没用!事已至此,你我二人注定要成为替罪羊!”
“这可怎么办?”郑乾欲哭无泪。
“等!”秦漠淡淡说了一句。
郑乾搔头道:“等什么?”
秦漠不再说话,而是便闭上双目,仿若老僧入定。
……
入夜,狱卒来牢房分发食物。
牢房里其他人吃的都是木桶里稀粥,但秦漠和郑乾却是两碗带肉的米饭。
郑乾端着饭碗来到秦漠身边,好奇说道:“公子,咱们的待遇好像还不错!”
秦漠瞧了一眼饭碗,说道:“那是断头饭,给将死之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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