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浩见赵守时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通道末端,边追边招呼道:“守时,等会。”
赵守时站定原地,等耿浩走上近前来,他开口问道:“浩哥,有事?”
“我没事,倒是你有事吧。”耿浩调笑一句,瞥了眼左右小声道:“注意情绪,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赵守时闻言脸色一正,用手揉揉脸颊,略作遮掩的同时也让情绪放松些。
心事自然是有的,而且还很重。
其实之前放下了不少,但因为裴韵书昨天的到来,让他更是愁肠百结。
最关键的是他心里一团乱麻,根本没法下定主意,因为这是道怎么做都是错的无解之题。
甚至因为这个问题的特殊性,让赵守时都找不到可以诉说的对象。
赵守时本来没打算跟任何人说,但现在的他误以为眼前的耿浩其实已然知晓这些事。
是啊,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更因为这份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识,让赵守时觉得说不定可以让耿浩给自己出出主意。
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更别说一个耿浩起码顶两个臭皮匠。
只不过眼前的场合不适合谈论这种隐秘的事情,赵守时想了想,开口道:“晚上喝点?”
“就你的酒量,还敢跟、、”
耿浩顺口就要调侃下赵守时的酒量,可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他就知道喝酒是假,谈事是真。
耿浩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但朋友开口,自然义不容辞,便直接点头:“那就喝点,正好我也有点事跟你说。”
“好事坏事?”
耿浩笑着回答道:“目前应该是好事,但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对了,你呢。”
赵守时想了想,苦笑道:“谁知道呢,就像你说的,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
耿浩豪气千秋的说道,转瞬就情绪底下:“玛德,也就嘴皮上过过瘾了,做人还是本分点好。”
赵守时心中一动‘本分点好’?
这是说自己吧?这绝对是说自己啊。
不等赵守时再开口,身后传来宁淮的声音:“喂,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
赵守时与耿浩对视一眼,默契的停下脚步等着宁淮,于此同时也达成对之前的话题三缄其口的另一份默契。
好在宁淮什么都没有听见,就是见赵守时与耿浩凑得近,在这有枣无枣三杆子,自然被两人三两句话给混了过去。
···
当天夜里,耿浩拎着熟食与酒来到赵守时的房间。
就两人而已,自然不用顾忌什么姿态与吃相,就直接把塑料袋装着的熟食放在桌上。
啤酒也没用杯子,一人一瓶对着喝。
赵守时把钱包让桌上一扔,就直接坐在沙发上。
耿浩正举着瓶子吹呢,眉头一皱的他问道:“刚才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声音?”赵守时看了看桌子上的瓶子,还是决定先吃几颗花生养养胃再说。
耿浩指着赵守时放在桌角的钱包,“好像是这里面传来的,挺清脆的,别是什么贵重物品磕碎了吧。”
“哦,没事,是个铃铛。”
赵守时拍拍手,把手上因为吃花生而沾着的盐巴拍掉,抓起钱包打开让耿浩看了一眼。
这铃铛就是裴韵书送的那个,赵守时虽然很喜欢,但一个大男人带着个铃铛招摇过市,总归是不太合适。
于是,赵守时就把铃铛摘下放在钱包里,虽然还有点声音,但有真皮钱包遮挡,几乎细不可闻。
耿浩歪着头看了眼钱包,啧啧说道:“小裴送你的吧。”
赵守时心中巨震:耿浩这狗货果然知道!!!
当然此时的赵守时还不知道耿浩嘴里的小裴是指裴幼清,并不是裴韵书。
信喝一口酒掩饰自己真实情绪的赵守时随口问道:“一个铃铛而已,你喜欢我给你一个。”
“滚蛋吧你。”耿浩笑骂一句:“情侣之间才能送铃铛,你送我算个什么事。”
“什么意思?”赵守时拿出铃铛晃了晃:“这玩意还有什么说法?”
耿浩摇头晃脑做传道受业解惑的夫子状:“懂不懂什么叫【赠君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铃铛响,吾亦想】。”
赵守时愣了愣,怅然若失道:“原来还有这个意思。”
耿浩并没有察觉赵守时早已神游天外,随口问道:“要不然你以为呢?”
赵守时苦笑着摇头:“不瞒你说,我之前还以为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狗系铃铛跑得欢】。”
啧啧啧三声,耿浩揶揄道:“小裴就没生气啊。”
赵守时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经过,裴韵书那可不仅仅只是生气而已,明显快要气爆炸了。
“看你这样就知道小裴肯定气的不轻。”耿浩幸灾乐祸的拍着手。
赵守时正烦躁呢,抓起一只鸡腿就塞进耿浩的嘴里:“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呜呜两声,耿浩咬一口鸡肉,咀嚼着的他口齿不清的问道:“对了,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没事了。”
“啥?”
“我说没事了。”
“艹,人家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小子纯逗傻小子呢。”
赵守时敲击桌面几下:“就是想跟你喝杯酒,真没别的事。”
耿浩也不明所以,只当赵守时是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对着鸡腿发起攻击。
不得不说,这腿真棒,卤制的恰到好处,而且这中辣偏上的程度正是下酒的好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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