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因为心中烦沉,早早就醒来了,身着自己的一身劲装,提起长枪在院中舞动起来,连带着地上的积雪,也随着他的招式起起伏伏、挥挥洒洒。
想起昨日在洛阳城外看到的那一幕幕,叶玄就只觉胸中有股猛烈怒火在熊熊燃烧一般,令他不由得将手里的长枪握得更紧,一招一式也更加凶狠,透着杀气。
主房的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了,叶玄收起舞枪的动作,向出门来的伊娄染拱手施礼,道:“恩公早!”
伊娄染点头示意,虽然他刚刚在门后已经观察了叶玄一段时间,但此时他并不对叶玄的枪法评论什么,只是笑着道:“这天还没亮,小兄弟可比那闻鸡起舞的祖刘二人更为勤勉啊!”
“恩公过奖了,恩公也知道闻鸡起舞的故事?”
“怎会不知!”说着这话,伊娄染也不禁露出了崇拜赞叹的神色,道:“想当年,晋阳城下,刘琨将军一曲胡笳退数万匈奴大军,如此英雄豪杰,天下人怎会不知!”
然而,说着,伊娄染却又随即露出了惋惜哀凉的神色,接着道:“哎!奈何苍天无眼,致使英雄末路,一代英豪竟被奸人所害!”
对于伊娄染的这些话,叶玄自然是十分了解:
长安大战后,上将军刘琨率数千残军,杀出关中,一路辗转并州、冀州,投奔臣服于大晋的幽州慕容部,最后却被慕容嗣出卖,囚杀于蓟城,一代英豪至此陨落。
叶玄听到伊娄染的叹息,攥了攥拳头,并没有说话,但他的神色与伊娄染的惋惜哀凉不同,他的眼睛中有着极为愤怒的火焰,他的胸口有着一股想要将天下胡虏碎尸万段的强烈冲动,即便现在眼前的伊娄染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丝毫不能冲淡这种仇恨杀意。
听到院中有话语声,伊娄林也醒了过来,推窗见院中立着两人,于是披上雪袍,推开门扉,走了出来。
叶玄见侧房有响动,不禁转过眼去,却见伊娄林披着雪袍,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沿着木质走廊而来,而那白色的雪袍下,竟只穿着紧致轻薄的内衫。
内穿的衣衫紧紧贴着伊娄林的身体,在宽大的雪袍下勾勒出两条曼妙的曲线,同时露出勃颈处和脚踝小腿上那如玉般的雪白肌肤。
叶玄的脸刹时一红,别过眼去,不敢再看,侧低着头向出门而来的伊娄林拱手行过礼后,便急匆匆的回了伊娄染给自己安置的客房里,同时还怦然心动的暗自腹诽了一句:果然是胡人,不懂礼数!
伊娄林见叶玄神色怪异、行走匆忙,不禁疑惑的看向了伊娄染。
而伊娄染看了一眼伊娄林的着衣装束,也不由得的莞尔一笑,摇了摇头,解释道:“咱们塞外不讲究这些,可晋人有‘女训’一说的!你这模样,若按中原的礼数,除了家人外,是只能让自己夫君看到的!”
伊娄林听罢,蓦然一愣,浑身似被一股电流击中一般,有些酥麻,白嫩的面颊也瞬间红到了耳根,怀中就像抱了一只兔子一样,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反应过来后,她连忙将身上的雪袍裹得紧紧的,然后转过身去,迈着小碎步急急忙忙的向着自己的房间回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喃喃抱怨道:“晋人的讲究真是多!”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叶玄和伊娄林各自回屋,院中便只剩下了伊娄染一人,他看了看客房的房门,又看了看伊娄林紧闭的房门,轻轻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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