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秦殷,是一中高三在校生。
这也是我第二次念高三了。
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终于在第三年有了变化。
有两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顾子亦和何明。
记得第一次看到何明是在两年前的校运会,他参加的是4×100接力赛。
第一眼并没有让我把他跟年级第一的人对上号。因为听闻他向来不参加校园活动。一门心思学习。不常经过高一区的自己也没见过那人。
在看台上看到他的那刻,就突然觉得熟悉。走进后看到他眼旁的一粒黑痣。
啊…想起来了。原来是他。
那时还是在念初中,放学后跟同学一起走的秦殷突然听到了一阵抽泣。
仿佛经历了什么极度悲痛之事。
哭的人撕心裂肺。听的人痛彻心扉。
与同学告别后走进了声音来源处,是个小胡同。他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不断发颤,手上沾满了泥巴污水。
全身上下都脏的很。
衣服全都湿透了。手臂上还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当时才十几岁的自己也不知怎么了就当起了小大人。
“你父母呢。”
“你家在哪。”
可是面前这个小男孩只是一个劲地颤抖,看到自己后眼里的惊恐变得更甚。身体向后躲了躲。
我想伸出手碰碰他,谁知他反应更是强烈:“不要!!” 我被他突然的吼声吓得一怔,尖锐的声音令我不适。
但我还是从口袋里拿出餐巾纸,手握紧餐巾纸慢慢的接近他。
小小的眼睛瞪着自己。充满了疑惑。
我的注意力全在他右眼。
旁边有一颗黑痣。
精致极了。
一点点将他脸上的脏东西擦掉。他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我试图跟他聊天以便获取他家庭信息能将他送回家。
“你多大了。”
可是我没等到他的回答就听到一句响亮的喊声。
“何明!!”
感觉到这个孩子的神色随着这句话有了波动。估计是他的家人吧。走出去却只看到身着黑衣的女子。看来是刚参加过丧事。
女子看到有人出来有些激动,神色焦急地抓着我的手:“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小孩,大约十二三岁的大小,身高在…”说着比了比自己的腰间。
十二三岁,那孩子消瘦的怎么看都只有十岁的样子。
我带着她进入胡同深处。她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丝感激,我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那双手紧了紧。
可是当女子看到那孩子的时候,我感觉到她身体震了下,眼眶突然湿润。
我生怕她误解连忙解释:“我我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我帮他脸上擦了擦。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我知道。” 那样平淡冷清,嗓音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女子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托出,“何明,姐姐带你回家。”
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了她依旧清冷的声音:“谢谢。”
秦殷呼吸一滞,那么好看那么温柔的人,为什么,看上去。
那么疲惫。
这样的事,以前是不是也有呢。
他们姐弟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啊。
原来不是每个好人都有好报的。
因为往事再次浮现,我对何明不由得愈发关注起来。只是后来自己就休学了,我的家庭虽然算是富有但是很空洞。父母各自在外都有情人,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
因为他们的缘故,再加上高三的课业压力过大,当时正值高三的我产生了厌学的心理。他们没辙只好给我办了休学手续。就这样,再次看到何明已经是一年后,他上了高二。
而自己还是高三。
高三的自己得知他午休会待教室后时常经过高二区。
走廊遇到许多人对自己投来倾慕的目光,可我不以为然。
内心只有一个声音:见到何明。
想看到何明,当年那个伤痕累累的小孩,现在怎么样了。
秦殷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庆幸自己休学了一年,让自己能够遇到他,熟悉他,了解他。
可是很多次,看到的却是何明走向最后面的位子,放笔记本,放创口贴。看着那桌子出神。
以及在自己位子上写一张张便利贴。
后来秦殷知道,最后的位子上坐着的人是一中校霸----顾子亦。
一开始的自己并没有往那方面想,而当自己鼓起勇气向何明表白的时候。
他说:“女人太脏。”
“还是男人好。”
听得秦殷直接飙了句:“何明你混蛋。”事后仔细想想,才懂得他这句话的意思。
间接表明性取向吗。
这才让自己不得不承认。
他是真的喜欢顾子亦。
而那个为他轻柔擦脸的女孩,他怕是早忘了。
却也不得不承认。
这绝情的话语差点让自己真放弃了他。
可是没想到的是,顾子亦对他的心意竟也是一样的。
本来只是想告诉顾子亦何明对他的感情,接着突发奇想逗逗他罢了。
谁知看到的不是因被污蔑而愤怒的表情,而是不知所措的摔杯子。
似是有许多想辩解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秦殷笑了,这样彼此心意相通的感情,你凭什么还想赢。
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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