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复又喊他魏先生,语气里有刻意的疏离,他也照壶画瓢的回敬她,“萍水相逢?宋律师恐怕不知道,上一次我为了女人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恐怕还是十几年前,脸上长着青春痘的时候。”
他也不跟她绕弯子,“所以,我不愿意。”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冤有头债有主。我的困苦因你而起,你当然要负责。”
宋瑾瑜搁下筷子,“你这是强盗理论。按这样说,一个男人在街上见到美女,见色起意侵犯了她,难道要怪罪于女人的美貌?”
魏邵天这回学聪明了,不跟律师打嘴仗,扯什么逻辑问题,干脆大方承认,“我的职业,跟强盗也没分别。”
本来一对好看极了的柳叶眉,这会儿皱得一波三折,眼眶里似乎还有泪在打转。惹人愁呀惹人愁,本来打算好了今晚说什么都不能心软,被她这么一望,望得心痒痒不说,构建了好半天的心理防御也基本土崩瓦解。
遇上这么个专克他的神仙,他只有认栽。
魏邵天敛起笑意,松口道:“今天是最后一晚。你陪我吃完这餐饭,再看个电影,我们就好聚好散。”
这大约是半月来她听过最好的消息。只是真听到他这么说了,她心底却有一处软了下来。虽然他一向言谈放肆,但也没有真的冒犯过她,倒像老夫妻般相敬如宾。
她吃了几口菜,愈发有些不是滋味,埋首时问了一句,“你就这么回去,外面那些人会轻易放过你吗?”
这么一句话,问的他心一动,目光紧紧跟着她,“你担心我?”
她瞥开目光,头快低到晚碗里,“我怕明天打开新闻,见到你横尸街头的照片,我会有心里阴影。”
她嘴上说的是假话,心里的真话,却被他听见了。
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听懂过她的话,总是冷冷淡淡的,每句话里都带着刺,现下他全都明白了。原来听一个人说话,不能听他说了什么,而是要听他没有说什么。
魏邵天眉飞色舞,“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明天就有可能会没命的人,不知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捡起筷子吃饭,“我今天下午去买了几张碟,都是新出的电影,待会儿挑一部看吧。”
吃完饭,他处理好剩菜,把碗碟堆在水池里,放好水和洗洁精泡着,又洗了一串水晶葡萄,才折下袖子回到客厅。
宋瑾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黑色塑料袋里挑出一张碟,“就这个吧。”
那么多影片,国内的国外的,她偏偏挑了《门徒》。
“拍毒贩的,你应该比较有共鸣。”
他不想坏了气氛,于是权当没听见,把碟片拆开,放进DVD机里,又起身去关了客厅的大灯,只留着玄关的小灯。
坐回到沙发上时,电影已开始。
新沙发比她原来的沙发尺寸大,垫子又软,一坐上去半个人都跟着陷进去,舒服是真的舒服。唯一的缺点是原来有两台,一大一小,她尚且能与他保持距离,如今只有一台,她即使靠边坐着,却也离他很近,近到满鼻腔都只有他的味道。
魏邵天见她别扭的坐着,于是探过身去,给她递了一小串葡萄,“我下午买的,没有籽,不用吐皮。”
男人约女人看电影,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时不时就将目光换准方向,牢牢锁在她身上,恨不得电影再播上几个钟头,只觉怎样都看不够,自然每一帧神态都落入他眼中。
她捏着藤,葡萄还在滴水,凉水滴在她的脚背上,惹得她身体一颤。
他好笑,“你紧张什么?”
她动动嘴角,“好好看电影吧。”
他把脖子转正,没多久又岔话道:“你喜欢刘德华多点,还是吴彦祖多点啊?”
“华仔。”
“不嫌老?”
“越老越有味。”
“我以为你会喜欢吴彦祖。”
宋瑾瑜眼神黯了黯。其实吴彦祖和他岁数相仿,早年港媒偷拍到几张他的相片,挂上杂志,标题都写“翻版吴彦祖”。他自然是帅不过吴彦祖的,港媒这样写,无非是为吹捧。她倒也不觉得长相多似,气质上也大有迳庭,只是此时此刻,难免会又想起他来。
有几个瞬间,屏幕里吴彦祖沉下嘴角抿了抿,仿佛就有他的影子。原本是极小的一个神态动作,她不仅留了意,也上了心。
想到他,自然就走了神,后半段电影演了什么也不尽知道。直到眼前突然一道黑影压过了,她立马进入警戒,连呼吸都窒了一拍。
电视屏幕投出来的蓝光将他的脸藏在了黑暗里。
“想什么呢?”
她沉默。
他在她身边很近的位置坐下,“你不说我也知道。”多半又是那个心上人。
在开口之前,连她自己都没想,这份从未吐露给任何人知晓的心事,会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夜晚,说给这样的一个人听。
“也许在你看来很蠢,可我爱了他很多年。”
甚至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曾听过这句话。
“你那只mp3,是98年的古董机了,是时候换个新的了。”他一语双关。
“98年起的每一年圣诞节,我都会收到一份礼物。每一次,我都希望下一年的圣诞礼物会是一枚钻戒。今年已是第九年,他终于要跟别人结婚了。”
“如果这么多年都不足以让你走进他心里,证明他的心从未为你打开过,又何必非要去敲一扇上锁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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