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也许不是门上了锁,而是隔音效果太好,门里的人一直没有听到呢?”
“女人,非要把门拆了,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你的一席之地,才肯罢休。”
“我从来都不需要什么位置,只要一个角落就足够。”
她声音很轻,几乎要被电影的背景音盖过。
他没有再搭话。
电影也演到了结尾。阿昆死了,阿芬也死了。吴彦祖演的卧底警察阿力,坐在阿芬生前坐过的那张沙发上,抱着那只装着注射器的盒子,陷入了无尽的迷惘。迈前一步,便是深渊,退后一步,便是悔恨。
结尾的留白没有告诉观众,阿力是否迈出了那一步。然而无论如何,他这一生都再无法回头。正与邪,善与恶,罪与罚……都不过一念之间。
这样的片子,她是看不懂的。兵与贼的故事,银幕上演过无数遍,千篇一律,一个半钟的时间里,唯一能引起她共鸣的,可能只有阿力对阿芬的一份情。
电视早已切到黑幕,却谁也没有动。
她的手捏在膝盖上,明明分外想要逃离这个沙发,却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土地转让协议书我已经收到了,在我的办公室,昨天太忙了忘记拿回来。之后……你有空再去拿吧,或者让别人来也行。”
她声音干涩,说完这番话,终于抽出了起身的力气。
黑暗中一只手拉住了她,力道大得足以将她摔回沙发,步步紧逼,别在沙发的死角里。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沉默大约是她最后的反抗。
他的手臂勒得越来越紧,“宋瑾瑜,如果明天我死了呢?”
他连名带姓的叫她,还是第一次。
他身上难得的没有烟味,也是第一次。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竟然跳出了一句多年前在香港看过的标语。
“好人上天堂,坏人去晒九龙塘。”
她想,如果明天他死了,会去哪儿呢?
“阿力和阿芬,不是同路人。”
魏邵天一时没从她的话里回过神来,只觉身下压着的人动了动,顷刻间,冷冰冰的枪口已抵在他胸口。
之前她能逃过去,全是侥幸。今天是最后一天,若他明天当真要去赴死,不搏一搏,只怕她逃不掉。
她知道他平时藏枪的位置,眼下被逼到无路可退,只有冒险一试。
他的眸光冷下去,咬着一口阴森森的白牙,“学什么不好,非要碰枪?”
她其实早已腿软,连带握枪的手都是抖的。她拿枪对着他,看似掌握了主动权,实际心里却比他更加害怕。
魏邵天退开半个身位,将枪口握在手心,不着力道的挪开,至始至终目光都未曾从她脸上移开。瞳孔中的恐惧已经出卖了她,她根本没有开枪的勇气。
他倒也不急把枪夺回去,干脆让她多握着玩一会儿,语气却已不是先前的语气。
“我说了,好聚好散。不闹这一出,我都打算放过你了。”
言下之意,现在缴械投降还来得及。
她喘了一大口气,呼吸渐渐不稳,魏邵天见她手上一松,分秒间就将枪易了主。
都自身难保的人,居然还有胆量来挑战他的底线。
她还在喘气,整个人蜷在沙发上,活脱像个落难的小狗。
明知她的哮喘犯了,他却不急着给她药,利索的卸掉弹夹,把枪放回了原处,而后惩罚似的看她如落水的人一般挣扎,再在她濒临休克前化身万有的救世主,挥手解救世人。
他从兜里掏出吸入剂扔给她,彼时,她已满脸通红,抓着吸了几口后,嘴上含糊不清的似乎说了句“谢谢”。
“谢我的方法多了,就看你想怎么谢了。”
她抱膝缩在角落里,不动也不答话。
她想跟他耗,可他失了耐心,不再愿意,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手里的吸入剂应声落地,摔成两截,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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