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又是一年秋夕。
悭帝大摆家宴,隐娘随风晟霁赴宴,见王龄珅和大娘也坐于席间。她上前向二人请安,王龄珅点头应了声好,便没再理会她,大娘则一直同坐在身旁的容妃闲话家常。
他陪元妃坐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中。剑眉微蹙,正欲起身把她带回,却见她笑得坦然,回到了自己身旁。
席间歌舞纷呈,悭帝更是直接将其中一名舞姬,封为灵嫔。她见容妃板着脸,同身边的大娘窃窃私语,说到激动处,更是杏眼含泪,泫然欲泣。王龄珅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她扭过头,看到一脸幸福的元妃,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宴席过半,太后见元妃食之甚少,便吩咐御厨做几道开胃小菜上来。元妃尝了几口,突觉小腹疼痛,抓住他的衣袖,一时间汗如雨下。
他急忙抱起元妃,冲众人吼道:“快传太医!”
悭帝让和硕王,先把元妃送到不远处的丹绛宫,然后吩咐宫人,传太医在丹绛宫候着。
一时间人去宴散,宫中妃嫔和她们的亲眷,都被打发回了各自宫中。
他用衣袖将元妃额上的冷汗擦去,即便他握得再紧的,元妃依旧玉手如冰。
“王爷、王妃,还请在一旁稍候,容臣等替元妃细诊。”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身后轻蹙娥眉的她,握住她藏在袖中的手,努力让自己冷静。太后由悭帝陪着,坐在丹绛宫前院,口中念着佛经。
“禀,禀王爷、王妃,侧妃她,滑胎了。”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被染红的被褥,反手握住了他渐渐滑落的手,稳了稳心神,向太医发问:“那元妃本人可无大碍?”
“回王妃,元妃天生体寒,此时又是接近足月滑胎,恐怕之后,再难受孕。”
“即便之后悉心调养,也不行吗?”
“这,老臣也不敢说。”
“那之后要怎么调息,你们总知道吧。”
“这个,元妃目前是虚不受补。容臣等写副方子,先将元妃体内淤血排尽。至于之后,还需根据元妃的恢复状况,再做调整。”
“那你们先开方子吧。”
众太医听得隐娘发话,一齐退出内堂。
她抽出自己的手,扶他坐到床沿,出去向悭帝、太后回禀情况。
之后日子,他都留在丹绛宫,陪着元妃。她独自回到王府,开始以正妃的身份,处理一些琐碎事宜。
约莫半月,王爷携侧妃回府。她呆在西厢,并未前去相迎。
丑时已过,隐娘被噩梦惊醒,起身给自己倒杯素茶压惊。正当她摸黑走到桌旁时,凉月青光破窗而入,她被面前的人影,吓得连退几步,险些将身后屏风撞到。
来人见她起身,自己将蜡烛点亮。隐娘怔怔地看着眼前,一袭青白长衫的风晟霁。见他乌发未束,仅用一根水绿绸带绑住,额前散着几缕碎发,明明是满脸疲惫,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退让。
他见她面带责备,亲手倒了杯茶,推给了她。
隐娘叹了口气,接过素茶,一饮而尽。
“王爷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他先为自己添了杯茶,轻抿一口后,哑着嗓子说道:“我要你,帮我查,是谁害芍暝小产?”
她摇了摇头,淡淡地说:“王爷是在怀疑在下?”
“是你吗?”
“不是。”
“为何不是?”
“为何要是?”越谈下去,她越觉得可笑。在旁人看来,元妃此时小产,她作为正妃是最大的得利者。可是他,风晟霁,他有什么资格来做这种怀疑?他们三人的关系究竟如何,他不知道吗?她同他,从来就不是爱人。她这个正妃,不过是虚有其名。
“那,会是谁?”他近乎哀求地看向她。
“王爷要问原因,就该去找太医。要问人,也有尹朗月和乞盟。”她的语气愈发冰冷。
“我……”他再抬头时,已是双目含泪,“芍暝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找到是谁,害得她这样,也许,也许……”
“王爷是想,拿我这条命,去为元妃解忧?”
此话一出,他虽五味杂陈,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前些日子,彩霞来报,说你母亲的伤势已好。”他本想借此缓和气氛,谁料,却触了她的逆鳞。
隐娘盯着手中的茶杯,并未抬眼:“王爷,帝位和元妃,若你只能取其一,你会如何抉择?”
“你此话何意?”
“字面之意。”她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舍、得。我们往往执着于一个‘得’,从不计较付出了多少‘舍’,究竟是不是值得。”
“你知道吗,上古时期有一种鸟,相传,它们只在常年覆雪的悬崖上筑巢。穿上用它的羽毛做成的衣服,能够抵御一切严寒;喝了它的血液,可以让尸骨未寒之人,起死回生;它的眼珠会在黑暗中发光;尖喙能戳破所有盾甲。当时的人们,对它是趋之若鹜,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因为它存在本身,就是诱惑。”
寅时鸡鸣,他解下腰间玉佩,交予她:“边境来报,骊国近来频频操兵,恐欲犯我国境。悭帝已命郑戚赫为副将,带兵前往源城,协同于言光戍边。此役若胜,必将扬我国威,郑戚赫则会留守边境;此役若败,民怨载道,悭帝追责,郑戚赫性命难全。”
“悭帝此次,是釜底抽薪。无论胜负,王爷手上都将无将、无军。”她将玉佩放回桌上,“王爷可是已有对策,需要在下替王爷远行?”
他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没有,但我相信,你能有。此玉是先帝在我离宫时交给我的。携此玉者,可随时抽调三万兵马。源城路遥,有劳王妃了。”说完,也不等她作答,便离开了西厢。
她拾起面前的玉佩,陷入深思。
三日后,她扮作落地书生,化名殷慎,踏上了去往源城的路。
仰都、源城相距千万里,为了节省时间,她决定自水路前往。刚上船,却见到了,身着茜色长衣的上官绯绮。
她整了整衣襟,主动上前见礼:“在下今届秀才,殷慎,见过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上官绯绮目不斜视,淡淡地说:“江湖中人,上官绯绮。”
殷慎见绯绮冷言冷语,也不多打扰,转身去到船舱,等待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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