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夏休后,祁烜祯会去大殿议事,一般只有两种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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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半月后的御前比试。
第二,骑兵营的人员配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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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第二个才是主要的商议点。景朝地势起伏辽阔,背靠南海,西北部除了胡人、陈燕两朝的外敌,还有一些零散的部族遗民,所以除了掌握在各个国公、大将军手里的兵马外,剩下的就只有禁卫军和各州州兵。
州兵的人数本身不多,且大多为当地的百姓乡绅组建,战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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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是拱卫皇宫的,不可轻易调动一人,况且薛君昆现在也指使不动他们。
剩下的几位国公、大将手里的兵马,基本已经算是心腹之人,调入骑兵营,是忠是奸还不好判断。
这些年北疆战事不断,劳民伤财,户部尚书天天哭穷,若再扩军备招募新兵,恐招人口舌。
于是这三千骑兵营的组成问题,就成了薛君昆现今最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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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得好,就是他以后夺权的助力。
安排不好,那就是把到手的权力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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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趁着夏休事务不忙,薛君昆基本每天都要绑着祁烜祯来陪他挑人,连陆洪哲和裕亲王手下的四位副将也没能逃过。
大殿之上,十几个武将,脸红脖子粗地争论这个人到底适不适合,如果拍板定案了,就交给一旁的奉议郎记下。
方晟尧作为薛君昆的起居舍人,这些日子到也没有落下个闲,每日侍候殿内,眼神数次扫过祁烜祯,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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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几日大雨而降下的温度,到了晴日顿时回升至顶。大殿内的冰盆换了几次,可都耐不住几个体燥身热的大将消耗。
方晟尧候在殿门旁边听着,偶尔有送冰的青衣公公过来,他就会伸手指下哪儿需要添补了。
夏日暑气正浓,屋檐之下投射的阴影都被绚烂的日头描出了金边。方晟尧擦了擦鼻尖的汗珠,远远的看到一个朱衣公公快步走来,那身型急促的模样显然是有急事禀报。
做了小半年的起居舍人,方晟尧不会连皇后身边的大太监都不认识,看到对方过来赶忙抱拳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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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人客气了,皇后娘娘有急事要禀报陛下。”
“陛下现在正和各位大人议事,杨公公不若先告诉下官是何急事,在下才好通报。”
“是……”
杨公公招手过来,在方晟尧耳边低语了两句,听到席文瑾的名字时,方晟尧还不甚习惯地打了个愣神,可杨公公却急得不行,让他快些进去告诉皇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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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两份军报烧得脑壳发疼的祁烜祯,突然被薛君昆喊到后殿,一同被喊来的还有陆洪哲与太子内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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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通传的杨公公,第一句就说,行宫里死了个宫女。
可死了个宫女显然不至于惊动到皇上本人,更何况这儿还有三个不能入內宫的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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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女已经死了三日,死因是悬梁自戕,今日太子殿下命人请祁侯公子入宫驯马,这宫女的尸体从天而降,砸死了太子身边的外务太监。”
本被热得有些犯懒的祁烜祯,忽地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看向杨公公的眼神也几乎要把对方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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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盯得后背发凉的杨公公赶忙继续道:“死去的宫女是陆充媛娘娘身边的,有医女看过,她死前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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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內宫事物不熟的祁烜祯,都能从这句话里听出不对——一个正二品充媛身边的宫女,在入行宫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而禁宫内院是不许宫女私通外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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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若是不能查个水落石出,陆充媛只怕不仅要担上治宫不严的罪名,还可能被皇上厌弃,怀其不贞。
“祁侯家公子可有受伤?”薛君昆最近对陆充媛很是宠爱,且这陆充媛还是陆洪哲叔叔家的妹妹,与他有着亲缘关系,殿内四人,唯一旁观的就只有那个太子内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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