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红瞳半眯着，似有似无地瞟他。
突然昏暗的空间里，黑发男人捏着手里的烟蒂，轻描淡写地一个转身，拉开了和室的门。
外头的光一下子撞进来，撞得坂田银时眼迷。
“上哪去啊？”他的眼睛眨了眨。
男人头也不回，意外的，居然轻飘飘地丢给他一句，“扔烟蒂。”
坂田银时下意识的“哦”一声，没阻止。
土方十四郎转过和室的门，疾步起来，一溜烟消失得很快。
他想得很简单，没别的，就两个字，撤退。
坂田银时坐在和室里，想当然，想当然，弯弯绕绕地钻他的牛角尖。
他想，等着土方十四郎扔了烟蒂回来给他个痛快。
同卝性相斥这四个字，土方十四郎和坂田银时就将它诠释得淋漓尽致。
两个男人，像是积攒了一辈子深仇大恨。
土方十四郎别扭，怎么看都觉得这人不顺眼，又加上之前动卝乱时的瓜葛，就更膈应了。
坂田银时很简单，他觉得别人不待见他，那他也犯不着去待见别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就像猫和狗，无论怎么表示，都会收到反效果。
为什么非得这样呢？
土方十四郎没想过，坂田银时也没有。
想了，就会去深究，深究了，就会揪出些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
可是，命运并不是全然由他们自己去掌控的。
上帝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然后，无所事事的闲得蛋疼了，偶尔就会犯点糊涂，把决定好的事物拿出来翻一翻，再然后，一个手抖。
于是，谁谁谁，就被磨难了。
坂田银时的眼神微微地有些晃，身前的黑发男人背对着他，头也不转一下，反手就朝他插了一刀。村麻纱的剑身险险贴着他的腰侧，扎进去，抽卝出来，异常迅疾。
身后有人惨叫一声倒下，他没心思去理，两眼瞪着那冷厉笔直的后背，怒骂，“你大卝爷的！扎着老卝子了！”
土方十四郎踢倒一个扑上来的人，抽卝出了点空档淡淡地朝他瞥一眼，果然白发男人黑色金边制卝服的腰卝腹处，开了个口，也许还稍稍破了点皮，但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收回视线，全身心地投入到战斗里去，只甩给男人不咸不淡的一句，“能别他卝妈矫情吗！这是战场，有点小伤很正常！”
坂田银时偏过头，躲过叛乱者正面刺来的一剑，捂住胸口，扯了扯嘴角，晃着神笑，自言自语道，“说得轻巧，这他卝妈是小伤吗！也不仔细瞧瞧！”
他十足的，倒是想矫情来着，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对，并且，土方十四郎那一眼，瞥得太匆忙。
于是就，错漏了最重要的地方。
坂田银时贴合心脏的手掌抽卝离，他垂下眼去看，满眼的红艳色彩，化成液态，沿着指纹脉络在掌心上，汇成流淌的河。
真他奶奶的，惊心动魄。
土方十四郎知道的是，自己反手一剑，替坂田银时解决了一个麻烦。土方十四郎不知道的是，坂田银时不计前嫌的，在同一个时间，替他挡了一剑。
很多时候就像这样，你明明不想，生活偏要给你制卝造虐点。
坂田银时握着洞爷湖，站得直挺。他擦掉掌心的血，纳闷了很久。
为什么？自己也不是多舍生忘死的人，凭什么一下子就升华到这种高度来了？
没道理！这他卝妈卝的都是什么狗血剧？
他咒骂着，身卝体晃了晃，反手攀上自己的后背，摸索到那把从后扎着胸口的短剑，闭了闭眼，发了狠用劲。
那把剑沾着他的血，抽卝离皮肉，无声无息地被拔卝出来，然后扔出去老远。
他啐了口痰，纷乱的战场，他没受伤，谁都没看见。
红色瞳孔深处，那交叠的虚晃的淡漠影子重新变得清晰，他寻到土方十四郎，挥杀着洞爷湖朝男人靠近。他盯着他的后背，心想，这人的完好无损，是他的使命。
没由来的，那处地方就不疼了，像是扎进去的不是刀，是麻卝醉剂。恍恍惚惚的，全世界都安静，就剩心跳的声音。
坂田银时咧着嘴，像个没事人，守着黑发男人的后背。
说什么同卝性相斥，全是狗屁！
人和人的关系，本来就很暧昧，没有太绝对。
黑白配，黑白配，无关性别。
没办法，认栽了。
洞爷湖扎进地里，稳稳地支撑住他的身卝体。坂田银时抹了抹额角的汗，大口地喘。
叛乱的人，横七竖八的全倒下了。
他视线模糊，眼里蒙了雾，意识也是，恍恍惚惚。
土方十四郎掏烟点火，踢了踢脚边的尸体，满脸冷漠。
他侧着身，瞥一眼边上不远的人，突然觉得那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人，看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异样的认真。
坂田银时不得不专注，如果不这样，他就看不清楚。
视网膜里，男人黑色虚晃的影子靠得近了，他将手指掐进掌心，迫自己定神。
“才这么点运卝动量，就虚卝脱成这样？”土方十四郎叼着烟，下巴微扬，声调里带着一如既往的轻鄙冷淡。
坂田银时扯了扯嘴角，“呵，谁还没个力不从心的时候，要收工了没有？这副长当的，真他卝妈累人！”
他喘着气，抱怨着，紧卝握了洞爷湖的剑柄，突然撑不住，侧晃了一步。
这要是站不稳一屁卝股摔地上，那他奶奶的就难堪了！坂田银时在身卝体倾斜到他支撑不住的角度的时候，心里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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