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傅照西来了,李盈之头一垂,磕在桌上当起了缩头乌龟。
连着四日不间断地来看望她,这府中的下人很是熟门熟路地将他带进了李盈之的屋子。
林氏见他进来,起身迎他,“小侯爷安好。”
傅照西一进来就瞧见了趴在桌上的李盈之,虚扶了林氏一把,“夫人不必客气。”
“不知评事今日是否好些了?”
林氏回头望一眼仍在做乌龟的女儿,没好气地道:“她似头牛一般,如今可算是好了。”
傅照西听着这比喻忍俊不禁,抬手掩着唇轻咳道:“如此小侯便放心了。”
“小侯爷用早膳了没有?”林氏无奈地瞪了李盈之一眼,问傅照西道,“小侯爷若是不嫌弃,便就在府中用膳吧。”
傅照西点点头,“多谢夫人。”
待人走后,傅照西往旁边一坐,带着笑意道:“病着的时候,可没见你这般不好意思。”
李盈之从胳膊肘里侧头看他一眼,见他眼里都是调笑,又缩回了去。
“小侯爷……”
“盈之。”傅照西突然正色道,“你我二人已有婚约,你不必唤我小侯爷,你可唤我姓名亦或是唤我元晦。”
“元晦?”李盈之悄悄侧头看他。
上一世,她离他太过遥远,竟连他的字都不曾知晓。
元晦,照西。一朝一夕,一明一暗。
傅照西颔首,“是,元晦。”
“照西,是日落西方;元晦,乃黎明时的昏暗。一朝一夕,是我的名和字。”
“傅照西?”李盈之小声地叫他。
“嗯?”傅照西一手抵着下巴应道。
“傅元晦?”李盈之又唤道。
“盈之,”傅照西也唤她,“李盈之。”
李盈之觉得现在这样怪怪的,两人互相叫对方,又不说些什么。
她想了想道:“可是我没有字同你交换。”
“无妨。”
李盈之瞧着他那如平常一般的神色,不禁问道:“小侯爷,我病中可曾说过什么?”
傅照西手搭在桌上轻叩着,道:“唤我名字。”
李盈之直起身子又问:“除此之外呢?”
“盈之,”傅照西侧头轻笑,似是非常开心,“我是让你叫我的名字。”
“唤我傅照西,亦或是元晦。”
“……哦……”李盈之低低地应了声,像是不好意思般,摸了摸耳垂,“傅照西……”
傅照西往椅背上一靠,一手仍然轻叩着桌面,一手搭在椅背上,慵懒地偏头瞧着她,一挑眉从喉中溢出一声:“嗯?”
李盈之被他这副正经又不可一世的神态晃得一恍惚,喃喃着:“傅照西……”
她满脑子都是“色授魂与,心愉一侧”。只不过以色相授的,是他傅照西;而心甘情愿献出灵魂的,是她李盈之。
饶是傅照西的脸皮,也被她直接而坦荡的目光瞧得不自在起来。他避开李盈之的目光,却没能控制住上扬的嘴角,“嗯。”
李盈之神智不清地问道:“我病中都说了些什么……”
“你说——”傅照西懒懒地拖长了音道,“你是我的未亡人。”
“盈之,”傅照西忽而凑近了她,在她耳边轻轻道,“你咒我呢。”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旁,李盈之往后一缩,脸上飞起红霞,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
傅照西见她这般不经逗的模样,笑出声来:“原先终究是同你有些距离,竟不知断案无数的大理寺评事,脸皮这般薄。”
李盈之感受到他闷笑时胸腔的震动,缩在椅子上不敢动半分。
傅照西瞧着她低垂的头,却忽然换了话头问道:“盈之,你是去年八月初八及笈的,对吗?”
李盈之点点头,这般模样十分乖巧,“正是。”
傅照西靠回自己的椅背,从怀里摸出个长盒放在桌上,捏着盒子的指尖微微泛白,“你的成人礼,未能赶上,只好补个礼物予你。”
李盈之瞧着那盒子,没有接,只是道:“小侯爷不必破费,卑职原也不大爱过生辰。”
傅照西将盒子朝她推了推,没理她的话,“打开瞧瞧。”
李盈之瞧着傅照西认真的神色,顺着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蝴蝶双刀。
“□□?”李盈之不敢置信地低呼,拿起刀仔细瞧了瞧。
蝴蝶双刀是她上一世用得顺手的随身武器,刀身小巧,方便携带,是李审专门让人为她做的。
这把刀不过二尺左右,两头是短刀,中间为握把,同她上一世所用的所差无几,只不过更小巧了些,也更顺手了些。
她有些高兴,站起身来比划了两下,“从哪儿得的?”
“找人做的。”傅照西靠着桌边看着她舞刀,“可还曾喜欢?”
李盈之爱不释手,“十分喜欢!”
上一世的刀早就在坠落山崖时丢了,如今又得了一把顺手的,她如何不喜欢。
傅照西瞧她开心的模样,也不觉开心起来,“刀柄上刻了字,若是丢了,定能找回来。”
李盈之闻言仔细瞧了瞧,上面果真刻着“元晦”二字。
“为何是‘元晦’?”李盈之诧异,这不是赠予她的礼物么,怎不是她的名字?
“因为──”傅照西浅浅一笑道,“须得让盈之时时刻刻记得,此刀为元晦所赠。”
“盈之,你须得记着今日得到这刀的欢喜,今后每一个生辰,都要记着这种欢喜。”
“你莫要怕,今后所有生辰,我一定会在你身旁。”
李盈之握紧了刀,紧到手心渗出汗珠,将刀柄侵得湿润也没有松了力道。她直直地瞧着傅照西,想要瞧出他一丝的破绽,瞧出他一毫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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