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鸥被接连的提示音吵得头昏脑涨，偏偏0748还不知死活地警告：“检测到主角性格变化，玩家渣值超过200％，任务难度上升，请玩家小心……”
“路鸥，一个人怎么可以自私成你这样？”孟寻书快要控制不住手里的君子剑了，“你为自己的恶念找借口，不承认自己的恶行，借着悔过自新的理由伺机破开封印，做人怎么能恶成你这样？”
路鸥往前走了几步，“小书，你听我解释……”
“你有什么可解释的？”孟寻书眼眶隐隐泛红，“难道你要告诉我，堕落成魔的不是你，手上人命千万条的不是你，关押师傅的不是你，强迫我的也不是你？你再有苦衷，难道这些东西都能凭着三言两语就洗刷掉吗！”
他周围的灵力暴乱越来越严重了，路鸥急切道：“小书，你现在状态不对，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孟寻书终于露出痛苦的神色，“路鸥……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
随着这一句话话音落地，路鸥听见空气中有什么发出破碎的声音。
“咔嚓”一声，轻轻裂了开。
路鸥和孟寻书都一时愣怔住了。
轰然一声巨响，天边血红色的雷电以光速劈下。君子剑在雷电中化作齑粉，雷电之力落下时连空气都震荡起来，未能及时反应的路鸥不受控制地抬手遮住双眼。而孟寻书跪倒在地，捂住脑袋，仰天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啊——”
不远处的九人立时心神一荡。只是这一刹那的分心，光柱却有要复起的意思，却邪君勉强克制住自己，斥道：“专心！”
暴乱的灵力控制起来更为困难，和落雷处的法则之力抢灵气更是难上加难，可就算再困难，为了封印两界通道，九剑宗的长老们也不得不迎难而上。
路鸥感知到雷电逐渐散去了，才近乎呆滞地放下了手，站桩似的在原地不动了。
孟寻书的道心……
怎么会？
烟尘逐渐散去，孟寻书衣裳破烂地跪坐在深坑里。
路鸥依然呆呆地望着他。
他嘴角扬了扬，笑了起来，“路鸥，我废了。”
他的道心终于破碎了。
而一个元婴期的剑修，道心破碎后的结果，就是承受天道降下的血色神罚。
他的剑骨替他挡了这一道雷劫，他现在连剑骨都没有了。
他真的废了。
路鸥眼看着他抬起头、眼眶中淌下鲜红的血泪，“我废了。我废了……我废了……”
路鸥知道自己或许应该上前安慰，但他被孟寻书诡异的模样镇住了。明明是个凡人，这凡人却有种奇异的力量似的，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路鸥，”孟寻书呜咽道，“你应该杀了我的。”
路鸥不忍心再看他如此凄惨的形状，闭了闭眼。
“路鸥！”孟寻书凄厉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路鸥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哈！你心虚了？”孟寻书爬起来，“陈自如说的都是真的……原来真的是你，是你指使的他！”
“世事无常啊！”孟寻书跌跌撞撞地走向他，脏污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路鸥，世事无常啊！我杀了陈自如，而你，你毁了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如果你早点杀了我，我怎么会……我怎么会变得这样？”
路鸥握紧双拳。
“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我吗？他们说我做你的禁脔，靠卖身体活命，他们觉得我卑劣……”
路鸥再也无法忍耐他，抬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唔！”孟寻书吃痛。
“孟寻书！”路鸥抓住他的衣襟，“我是毁了你，可我从来没有让陈自如破开封印！外人说你两句，你就这么轻贱自己，你把自己的道心和剑骨都轻贱没了，却来怪我为什么不夺走你生的机会？我告诉你，你如果真的死在我的手上，你就是罪人！你是整个修界的罪人！”
孟寻书怒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是极阴之人！”路鸥一把掼他在地上，“如果你死在我的手上，你一定是打开两界封印的罪人，那些人会用更不堪的语言形容你，你没资格怨我放你一马！”
孟寻书面色惶然，还没来得及从这信息的冲击中醒神，路鸥伏在他耳边压低了嗓音：“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值钱？”
“不……”孟寻书喘息着摇头，“不，你说的不是真的……”
“你真该谢谢你忠心耿耿的剑骨，”路鸥冷声道，“如果没有它，你早该被我丢进封印了。”
眼看着孟寻书陷入疯魔般的呓语，路鸥却丝毫不怜惜地火上浇油：“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留你为了什么，那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孟寻书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一声似有似无的讽笑混杂在水声里，路鸥厉喝：“召雷！”
二字一落，法则贯通。一道碗口粗的银光落下，有意识般分化九股击中了控制阵法的九人。九人齐齐一声闷哼，手脚麻痹地倒在地上。
直到此刻，却邪君才终于注意到路鸥和孟寻书，可雷电之力还在他体内沿着筋脉血液肆意游走，叫他半分不能动弹。
“地缚！”
污泥如有生命般一跃而起，远远看去仿佛九条狰狞的蟒蛇在胡乱舞蹈。九人还没来得及摆脱雷电之力，就被泥土绑住全身，彻底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路鸥是魔君，若按修界等级划分，是半只脚踏入飞升的渡劫期大能。这样的大能早已拥有了自己的道，若有心甚至能引动法则出口成真——而这样的法则之力，往往是修为更低的人无法挣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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