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经理刚接手这个项目时就立下雄心壮志,要在农历年前完成拆迁工作。
现在离农历年不到半个月,我算着时间他也该联系我了,没想到还就这么准时。
约好见面时间,我简单弄了点吃的就往刘经理办公室赶,路上顺便理了理思路。
刘经理的上一任王经理没办成的事,他要想办成就得拿出诚意,该补偿的补偿,所以我这次去就打算抓住这一点不松口。
刘经理跟王经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格,王经理还算好说话,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一言不合就准备动手的架势,刚见面连我礼貌性递过去的手,他都直接无视了。
进了办公室,刘经理拉开靠门的椅子坐下,对我点点下巴示意我也坐,开口就说:“冯先生说说你的条件吧。”
这跟我预想的也没差,而且直接点好办事,我便也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他,现在没签合同的不止我一个,但只要其他业主条件满足了,我马上就可以签。
“这么说冯先生你本人对现在的补偿条件没意见?”
刘雄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一副上位领导等着我汇报工作的姿态,而且这人绝对是个老滑头,转换概念特别快。
我差点被他绕进去,忙稳住神纠正他,我既然是其他业主推举出来负责这个事的,代表的自然就不只我自己,所以不能这么分开来说。
“那怎么办?”刘雄略一沉吟后突然笑了,离题八百地问我,“冯先生最近很忙?人不在本市?”
我不置可否:“刘经理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刘雄不说话,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良久从他带过来的文件夹里抽出几份资料推给我。
我满心狐疑,大致翻了一下后便有些不是滋味。
这是一摞不下十份合同,已经签字画押,而那些龙飞凤舞的名字还正好都是我认识的。
也就是说在我出差这几天,原本说好要同进退的这些人悄无声息都改了主意。
不过也可能是这个刘雄工作做得到位,补偿条件满足了,大家何乐而不为。
我把文件原样还过去,笑着说:“王经理上次说刘经理办事能力一流,我这下算是见识了。这些人同意签是好事,刘经理不如一鼓作气把剩下的也都谈妥,这样我也不用再来回跑。”
刘雄笑道:“我得申明一下,这些可不是我去找他们签的,你想也知道啊,我手头肯定不止这一个项目,要一个个这么过去敲才能落实,那我早没饭吃饿死了,你说是吧。”
不是他主动找人签的意思就是那些人突然自己改主意了?
我不是很明白这几天发生什么事,才会有这么突然的转变。
刘雄大概看出我的疑惑,又可能只是急于向我展示他的工作成效,身体前倾,手指敲着桌子,说:“老实跟你说吧冯先生,之前的那些赔偿条款我一样没改,我就是给他们看了旁边要修一家传染病医院的计划书,都不用费话,他们就自己找上来了。”
“我怎么不知道要建医院?”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包括你们所有人,估计除了琢磨自己那套房子能挣多少都不会注意到别的。”
刘雄把文件夹一合,又笑:“不好意思了,我这还约了人签合同,冯先生要是还没想好也不用急,等我忙完这两天再约时间聊。”
这是要打发我走了,不过他就算不赶我,我也准备先打道回府,我总得先弄清楚这是不是刘雄搞得什么诡计。
回程还是倒地铁,趁这机会我赶紧上网搜那个所谓的传染病医院。
还真有这么个工程,十二月底就已经立项,然而关键点果然又被刘雄拿来利用了。
医院其实离我们这个小区还是有些距离,而且也不是什么真正骇人听闻的传染病,只是一个以皮肤科为主的专科医院。
我自己真不觉得这个医院对我的房子会有什么影响,但我不能保证我那些年纪普遍五十岁以上的邻居们和我一样有信心,他们不愿冒险也是情理之中无可指责。
转两趟地铁出来,我一路琢磨着回去找剩下还没签的人开个会摸摸底,如果大家都改主意,搞不好我年前真要搬家。
想到这里,我在路口等信号灯时给虞嘉亦发短信,问他那边事情怎么样,希望他爸能扛过难关,很快就收到回信说他已经在公司开会。
“在家好好休息。”虞嘉亦又补一条。
我笑笑没再回信息,心想虞嘉亦这人真蛮有意思,冷淡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想接近想征服,一旦暖起来又细致得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正想得春心萌动,余光却瞥到个可疑人影。
这会儿还不到下班时间,两三点钟的路口人并不多,我之前又有被不明人士跟踪过的经历,难免比较警惕。
这人把羽绒服的帽子拉得很低,脸上戴着口罩,要说真不一定有什么不对,但我陡然反应过来刚才地铁上就依稀见过,这么说来他好像已经跟了我一路。
这人肯定不是石磊,他比这人矮壮,应该也不是上次来家里讨钱的人其中一个,他们要找我没必要这么武装,如果都不是,那还会是谁呢?
信号灯已经变绿,我快步走过马路,余光及时往身后扫,那个身影还是跟着,好几次在我故意快或者慢时,他也相应地调整步幅。
我现在基本确定他一定是在尾随我,至于原因我却仍然想不通。
况且我突然想起早几天收到的奇怪短信,顿时兴起一个念头,今天非把这装神弄鬼的人抓住不可。
我没有往回家的路上走,而是转向另一个方向,过两个路口有个卖场,那里比较有机会来个出其不意。
我顺利找到楼梯间,正好没人,我躲进去后没一会儿果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的瞬间,我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对方的帽子。
“啊!”
他反应比我还大,发出惊恐的声音,随即双手压住帽子,拒绝被我揭开“面具”。
我本来的确想一不做二不休,撕下这人面具后就报警,但我却突然像被打了一针,神经被麻痹,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看到这个人左手虎口上一个很小的像米粒一样形状的红色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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