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游已经是第三次来这个地方了。
第一次被叫去砸场子，出门就带着满脸的伤遇见了新班主任。
第二次差点在把一个脑瘫结果了，后来又头脑不清醒地把自己班主任强吻了。
单这么听着，这种情节好像挺扯的。
第三次，据说新班主任喝多了，他来捞人。
希望这次别再出什么别的变故。
顾游推门而入的时候，一个穿短裙，波浪头的姐姐，正拿着麦克风，深情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很眼熟，服装店的老板娘，他记得。
不过眼熟的不止他一个。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趴在桌子上的人，虽然只露了一头黑漆漆的软毛，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彩色的灯光好像在四角的房间里荡秋千，其他人要么玩游戏要么喝酒聊天，看到他站在门口，才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正忙活的事情，纷纷看着他静默了几秒。
“你还真把他叫来了？”三十来岁的大叔叼着烟，发牌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转头对旁边一个胖乎乎的人说了句。
“那不然怎么办？钟哥一直叫唤。”小胖哥皱了下鼻子。
大叔瞅了趴在那的当事人一眼，没再说话。
“来来孩子过来，”小胖哥冲顾游一招手，“别愣那，想喝什么，随便点。”
顾游蹭了下鼻子，走过去，小胖哥专门往旁边移了一下，给顾游空了个位置。
“老班？老班......”顾游轻轻拍了他一下，大概是包厢里冷气开的足，连衣服的布料都带着凉意。
“他......喝了多少啊？”顾游转头问了下小胖哥。
“喝了不少，”小胖哥摆弄着手机，“不过别担心，他每年今天都得这么喝一遭，别怕。”
“就是他那会一直喊你名字，我还当怎么了，你是不是欠他什么作业没交啊？”
顾游：......
“你就是个呆子！”波浪头的姐姐一首歌唱完，过来照着小胖哥后脑勺拍了一下。
“姐！你能不别打我脑袋了，本来就不聪明。”小胖哥对自己认知很清晰。
“哥，你刚才说每年老班都要喝，都是今天吗？为什么啊？”
顾游追着问了句，抬眼的时候，波浪头的姐姐正点了一根烟，白色的烟雾从嘴里冒出来的时候，若有所思看了自己一眼。
“钟哥老妈忌日是今天，他心里难受着呢。”说着还颇为关怀地朝钟南看了一眼，“每年都得来这么一遭，拦都拦不住，谁拦他跟谁急眼。”
小胖哥一说起话来没个够，“还没见过你们老师急眼吧？平时训你们，那都不叫事！真发起脾气来，啧啧，吓人...”
姐姐手指夹着烟扶额，极无语地说了句：“胖子，你这嘴就他么是个溜冰场。”
旁边玩游戏的人一边玩一边听戏，听到这也笑起来，“你以为呢，啥话在他嘴里待不住两秒。”
小胖哥在一旁极不服气的俩鼻孔交叉出气。
母亲忌日吗？
顾游转头去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睡着的人，心里忽然揪着疼了一阵。
正出着神，钟南忽然动了动脑袋，转头侧枕着胳膊，彩色的灯光打过来的时候，会看到他眼周有些泛红，因为喝了酒，脸也粉扑扑的，就连脑门上也带着睡着时红色的压痕。
“哟，醒啦？人给你叫来了，你要干嘛啊？”
顾游原以为这姐姐脾气泼辣，吐槽技能满格，是只对着小胖哥，没想到谁都逃不过她的制裁。
钟南眼珠有些迟缓地动了动，往旁边偏了一点，便看到了正盯着他的顾游。
四目相对大概静止了十多秒，忽然手脚并用地朝顾游扑过来，他一个没防住，手撑在背后，身子往后倒了倒。
波浪头姐姐眼疾手快地拽着小胖哥往旁边挪了挪。
钟南揪着顾游两边的脸蛋，把脸凑近，跟看显微镜似的研究他。
“老班......”带着淡淡酒气的呼吸扑在鼻尖，顾游轻轻叫了他一声。
“不是。”大概研究了好一会，钟南噘着嘴摇摇头，果断下了个结论。
众人：？？？？？？
姐姐不满地在烟灰缸里撵了撵烟，“人都给你找来了你说是赝品？您跟这鉴宝呢？”
钟南估计是睡醒了还在回神，过了一阵，才悠悠到旁边跟别人挤在一起玩游戏，没再扑过来研究顾游。
“你别理他，他喝多了就这样，睡一会醒一会，嗨一会蔫一会。”姐姐给顾游递了个话筒，“唱一首？”
顾游摇摇头，“没事，我不会唱歌，姐姐唱吧。”
“看在姐姐叫这么甜的份上，跟你说一句，”姐姐放下话筒，端起桌上的就被轻抿了一口，“是自己的就赶紧争取，时间多宝贵啊，哪经得起这么浪费？”
“啊？”顾游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姐姐何出此言，不过她没再多说什么，便凑近跟他们一堆人玩游戏去了，顾游也没多问。
整个包厢好像就顾游一个人没事做，他便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乱刷，时不时抬眼看看老班，手机玩烦了，就看着他们玩游戏。
“大冒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南把杯子往桌子上一磕，手捂在脸上，不满地耷拉着脸，“真心话有什么好玩的啊？”
“牛逼就来大冒险，都不许怂~”钟南哑着声音，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连吐字也缓慢下来，眼尾一如既往地翘着一抹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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