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陵大学正门道上两旁的樟树长得特别茂盛，正午的树荫甚至快把道路给遮挡了，两个个子都不小的男人隔了段距离并肩走在树下，赵晋185的身高又高又壮实莫黔生竟还要比他高一些。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就可以。”天气太热莫黔生更是不好意思让人家多跑一趟。
赵晋嘿嘿笑，“让林哥知道了可得收拾我。”
莫黔生跟着浅笑。
“你和你们老师关系很好啊。”
“是啊，林哥人很好，对我们都跟朋友一样，没有老师的架子，同学也都很喜欢他。”
赵晋偷偷瞧他，小心地斟酌话语，“您和林哥，是什么关系呢？”怕他误会，连忙又补了句，“因为从来在学校也没见过您。”
莫黔生想了想，说了个比较模糊的回答，“我们是高中同学。”
赵晋兴趣来了，“林哥高中怎么样？他总跟我们吹嘘说之前追他的人能排一条街了。
莫黔生抿唇一笑，想起收到情书后的林栀表情不耐烦实则又带着炫耀的孩子气扔给他，还要说一句，“好烦啊为什么喜欢我呢。”
原本是这样的，不过后来桃花都被他给斩断了。
“他很优秀，值得更加优秀的女孩。”
“女孩？”
赵晋像是有些吃惊，挠了挠头，“林哥，您和我们班主任是不是不常联系？”
莫黔生不知如何回答。
赵晋是知道林栀的秘密的，学校里有位女同学大着胆子偷偷在楼道里向林栀告白被他不小心撞见，没想到林栀没有因为自己的老师身份拒绝也没有因为不喜欢作为拒绝理由，而是直接回复：“不好意思我是gay”，从那以后赵晋和林栀倒是像小时候分享秘密的好朋友关系亲近了不少。
如果莫哥不知道他的性取向的话那多少两人的关系不怎么样，这样话题就该截然而止了。可让赵晋疑惑的是，刚刚在办公室里林栀对莫哥的态度实在太不像两人仅仅只是普通同学关系的样子。
莫黔生笑了笑，“倒是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哎，不管怎么样吧，林哥是个好人，希望林哥能赶紧找个伴爱他照顾他。”
莫黔生感到奇怪，“林栀不是有女朋友吗？”
赵晋停下脚步，愣在原处，“谁有女朋友？”
“你班主任。”
赵晋扑哧一声笑了，“谁和你说的。”
莫黔生愣了愣。
赵晋砸了咂嘴，“莫哥你是不是单身啊”
莫黔生：“……”
赵晋两手背在身后，像是经验老道地说：“那怕是林哥在故意气你吧，毕竟这么多年不见若是还是单身那可是很丢脸的事情。”
莫黔生眼睛微微张大，“怎。怎么可能。”
赵晋耸了耸肩，“林哥都单身好多年了。”
林栀单身好多年了，这句话反反复复在他脑海里循环，手上的刀一不注意切上的抵住菜的手指，刀口很深，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莫黔生皱了皱眉，把手指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混合着血液的污水流进下水道里有有新鲜的血液流了出来。
他骗我的吗？
看了眼被他放在桌上舍不得吃的鸡腿饭，心脏又像活了过来，跳动得厉害，莫黔生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林栀压根想不到自己的小秘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心腹出卖。
下午收完摊，老潘拿了瓶白酒炒了两个小菜，拉上卷帘门硬是要莫黔生留下吃饭。
老潘拿了两杯子正准备给他倒满，突然一只手盖住了杯口。
“潘哥，喝酒坏事。”莫黔生态度很坚决。
“没事，就来一点。”
莫黔生直接拿走他的白酒然后拧上盖子，又从冰柜里拿出两瓶罐装美年达，把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压桌子上，“今天喝这个，我请客。”
老潘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拉开易拉环灌进喉咙里。
“吃吃吃…”
莫黔生半天没拾起筷子，犹豫道：“潘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老潘点点头，“你说。”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筷子插进盘子里大块的卤牛肉。
“山陵大学的很多学生相比学校食堂其实更愿意在我们这条街上吃饭，只是路程太远，所以只有到了周末这边人才多一些，如果我们支持送外卖的话应该会多很多生意。”
老潘笑了笑，“你以为我没想过，学生的钱是最好赚的，只是我们这店啊人手太不足，你找学生吧有一天没一天的，在外面招人家更是看不上。”
老潘摇了摇头，“我算过了，我们这小店做个外卖不划算。”
莫黔生若有所思，“我可以送。”
老潘掀起眼皮，“你？”
莫黔生点头，“我们可以起先预定，提前做好外卖的份，只要到点送就可以，若是能在同学眼里留下口碑之后肯定会有学生主动来应聘的。在这段时间里若是林瑶回来她照顾客人，只需要处理好这段时间就可以。”
老潘疑惑着，“行是可行，就是……”老潘上下打量着他，“是不是你相好是那大学里哪个学生。”
莫黔生感觉脑袋上冒着热气，干咳几声，不自然地说：“没、没有。”
老潘突然大笑，“哈哈哈行，等林瑶回来，就按你说的办。”
莫黔生彻底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了。
过了两天，林瑶给他们班主任打去电话请假，家里出殡办丧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事发突然只能应着回来后补假条手续，林栀叹了口气没出声再说一些给她施加压力的话，“学校里都没事，你在家和家人好好的。”其他的安慰林栀没说，失去亲人的痛苦并不是旁观者三言两语就能够感同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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