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被他的眼神一震。
他看不到那眼神中悬起的希望,却又仍无比坚韧,仿佛在多次的打压下依旧不甘放弃,像是要被人连根拔起的树根,最后一刻却死死地向土地用上最后一份带着绝望的倔劲。
“您说的对,我不配。”
“可只要他需要我,我就一定不会离开。”
“……”
“话不用说的这么满。”
“你的人生才过几年,诱惑还长着呢。”似乎意有所指,林槐眼神往后厨一瞟。
莫黔生皱起了眉,“我——”
“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也许你现在能够信誓旦旦,但你无法保证明天后天,在饭都吃不饱的前提下爱情一文不值。”
“整天正事不干自己每个本事却总想眼高手低,把真爱至上挂在嘴边,实际能坚持多久,三天?三个月?还是三年……”
莫黔生目光呆滞,轻声说了句:“十年……”
林槐愣了愣,突然咬牙切齿道:“你也知道是十年!”
在莫黔生不解的眼神下,林槐轻蔑一笑,“十年光阴你浪费也就浪费了,没必要拖别人下水。”
“今天我来不是和你辩论,更不是听你对谁海誓山盟的。我只需要你知道,既然配不上就停止你的肖想,我丝毫可以不管不顾看你对小花继续纠缠下去,但继续下去受伤的人是谁你自己清楚。”
林槐站起身将衬衣最顶端的一颗扣子一丝不苟地扣上,他看了眼手表,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莫黔生慌忙站起,着急间绊倒身后的塑料凳子,哐当一声响。
林槐拿过放在一旁凳子上的西装外套和文件包,“不久之后也许就会有位温柔可人内外兼修的妻子照顾他,这样身份背景的你如何比较,更别说你还是个男人。”
林槐挑起眉,勾起一边嘴角坏笑倒是消去了不少严肃。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何不做一个洒脱的男人祝他幸福。”
林槐头转身离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稳稳停在饭馆门口,一位男士双手着白色手套恭敬地拉开车门,等他坐上之后轿车绝尘而去,燃起一片灰尘。
左肩的疼痛时不时刺激着他的大脑,明明应该更清醒,此时却像团浆糊。头上汗出的更厉害,搅浑了视线。莫黔生踉跄地跌坐在凳子上,眼底是不知所以的茫然。
林槐冲冲忙忙赶回家的时候,站在楼下便看着家里头灯火通明。
林槐走出电梯沉了口气,稍稍镇定一下开门进去。
头顶的灯开的暖光,林栀坐在沙发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睡着了,赤白的**叉架在茶几上,整个人斜靠在沙发背。手里拿了本杂志摇摇欲坠,看着手慢慢下落的动作下一刻就要掉到地毯。
林槐快一步地接住了杂志随手扔在茶几上。
然后在他身边站定,灯光投射在身上印下的阴影正好罩住林栀,像极了小小的林栀一直躲在他的身后。
林槐回想起林栀的小时候,从小他便娇生惯养,被宠得脾气像极了古代里的小少爷。不喜欢就不要,喜欢就得拼命霸占,在家里就是个恃宠而骄的小霸王,在外头却成了胆小退缩的小兔子,别人一碰就抖抖抖。
这个时候他这个比他大多岁的哥哥真当了半个爸爸的作用,亲生父亲负责宠,而他倒是担当起了绝大部分的教育作用。
不能说脏话,筷子不能插在碗里,大人没动筷子再饿也不能先吃,再生气也不能摔东西摔门,不许直呼长辈的名字,遇见长辈一定要叫好……纵使林栀再骄纵,可在别人眼里,林栀从来不会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孩子。
这不无林槐的功劳。
连他自己都认为,小弟是他养大的。
他掌控着林栀的学习和生活,纵使人不在身边照样有人向他报告小弟的一切,然而就在他眼皮底下小弟倏地变化,在面对混沌的人生路口,林栀毅然决然地踏出了属于他自己决定的第一步。
从那件事后林栀真正长大,他开始每件事情有自己的主意,不需要你提前预警他也能把事情做得很好。他还记得填报大学志愿的那天晚上。
林槐刚刚从另一个城市赶回家稍作休息,然后连忙收拾行李准备去往另一个城市。在飞机上他才从新闻得知最近开始报考志愿,省去临时的休息时间林槐根据经验之谈以及几相思量比较下决定了几个专业和学校,正准备回来和小弟好好聊一聊,谁知不等他回来人早早填好了志愿,林槐看到还未关掉的网站页面脸色发青,几所大学仅一师范专业别无他选。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不再给得了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的确切建议,正因如此,他只能被动地退出他的生活。
慢慢的,他不再能教育林栀什么,反倒是这个弟弟开始教会他,学会宽容学会接纳学会珍惜。
他更是没法如小时候那般狠得下心来,打不得骂不得,怎么办呢,只能给别人下马威,却是真真舍不得让林栀受一点委屈。林槐的皱起的眉缓缓松开,算了算了他上辈子一定是做弟弟的让林栀受多了委屈。
伸出的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醒了回去睡。”
林栀迷糊地睁开脸,见到大哥那严肃的脸双腿立马收回变得老实起来。
“哥,你回来了。”看到他立马弯了嘴角,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明明脸上还带着刚醒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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