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余海痴呆状愣在那里，远远地望着那一群人，仿佛被冻成了冰雕。
“怎么了？”边潮问他。
“没什么。”余海收回目光，神情失落。
这是7班的人。
他看到了章勋。
“这外援太帅了！是吧余海？”吴迪杵在余海旁边看热闹，见余海发着呆不回应又用胳膊肘怼了怼他。
“啊。”余海应了一声。
“累傻了吧？再撑撑，最起码看着他们帮咱们清完，一会儿就能回教室歇着了，”吴迪抻了抻胳膊，“这回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上课睡觉了。”
“干活不行睡觉行。”闫勃宇说。
“那咱班学习好啊。”吴迪反驳。
“7班学习更好。”
“你跟理科班比什么？比得了吗？”吴迪摊手，“咱学校就文科好，全市都知道。”
后面的对话余海没再听，他突然间有点儿想念奉才。
奉才对于他的性取向只是好奇，就算有时候不太友好也是无意间的，谈不上攻击。毕竟是兄弟，这个时候如果奉才在的话一定会替他解围，不会让他这么干巴巴地瞅着回忆里的人出神。
边潮盯着余海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群人雷厉风行，之前七个人都铲不动的地方他们过来唰唰两下就解决了，没几分钟广场的树就都被小雪丘裹了一身雪衣。
7班的人清完雪就开玩儿，还冲他们招手：“过来啊！”
“来了！”十几岁的心性哪经得起这种诱惑，一个个拖着雪铲雪锹就加入了7班的队伍。
一群人用锹给之前堆好的一座雪丘拍了个平顶，又滚了个大雪球放上去，还找了树枝来做装饰。
余海打量起最后的成品，手底下这点儿东西也就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他又瞅见地上一根挺短的粗树枝，捡起来插在了雪人嘴上。
“完了违反校规了，还抽小烟儿，得记大过。”7班的一个男生说。
“再堆一个吧。”有人提议。
“还堆啥？”闫勃宇问。
“堆余海怎么样？”吴迪两眼放光。
边潮皱皱眉刚要说话，余海突然主动笑着成为了人群的焦点：“行啊，怎么堆？”
“你坐地上，我们拿锹埋。”吴迪这时候突然又有了拿锹的力气。
“还拿锹埋，听着就血腥，拿雪埋吧。”闫勃宇笑着挑骨头。
“用锹铲雪，然后埋，ok？”吴迪故意提大了音量冲着闫勃宇耳朵说。
余海这身子板怎么也不像被埋雪里还能一点事儿都没有的，但边潮没再打算制止，他想看看余海能为了娱乐他人做到什么地步。
“来来来。”余海兴致勃勃地坐到人群中间。
他仿佛一个旁观者，沉默地望着余海的小丑秀，就像角落里漠然的工作人员，看得多了，反倒品不出哪里有趣了。
“偷窥一大老爷们跟女人吵架就是你他妈的超然？！”
“是不是看别人比你更惨，比你更痛苦，你就开心，你就快活是吧？！”
“哪怕我浑身是伤，也想露出笑脸来给他们看。”
他眼睁睁看着别人拿雪铲铲了一大捧雪往余海身上堆，周遭的笑声和说话声已经辨认不出来了。他就盯着余海，看他到什么时候才会忍受不了，除此之外的整个世界都显得空洞。
如果余海愿意逃离，他肯定会帮他的。
“差不多行了，你们知道这里特别像校园暴力现场吗？”7班一个戴着一堆透明耳钉的男生突然出声。
原本应该是看不出来的，但边潮离他很近，他耳朵上耳钉的数目又过多，就算都是透明的这么多洞也相当能吸引别人注意力了……他下唇似乎还有一个。
这人说的话似乎特别有威慑力，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刚铲起一铲子雪的也回手把雪倒回去了。
“余海你冷不冷啊？”吴迪看起来也有点害怕他，赶紧蹲下来慰问，“行了，拍张照片发个空间纪念一下就给海哥放出来吧，一会儿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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