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瞎了。”余海的眼镜片结满了霜,他拽拽边潮的袖子,“快看,我能用我炽热的目光烤化它,你信吗?”
“信。”边潮看着镜片从中间逐渐化开。
“看。”余海黑色的瞳仁出现在两片镜片中央,莫名喜感。
“你炽热的目光电到我了。”边潮微笑起来,由衷地说。
反倒是余海愣了半天:“……你今天怎么了?这么热情。”
边潮没说话。
“你这眼神……”余海探究般地盯着他好一会儿,突然乐了,“整得我好像你前世情人一样。”
“也许是吧。”边潮轻轻地说。
“啊?”余海没太反应过来,“真的啊?”
“前世不知道,这一世一定是。”边潮认真地说。
“你吃蜂蜜了?”余海笑起来,忽然抬手摸上边潮的脸,大拇指在他嘴唇上蹭了一下。
“嗯。”边潮抬手抓住余海的手腕,慢慢用力。
“疼,疼了哥,疼疼疼……我错了。”余海的表情逐渐扭曲。
“第二次了,”边潮侧过脸又在他掌心亲了一下,然后松开他径自上楼,“你等晚上回家的。”
“卧槽?”余海手还没放下,他看看自己的手又望向边潮上楼的背影,“啥意思啊?”
回到教室后,赵老太破例让全班连睡了两节课,晚课前才背着包跑出来拽人:“都起床了啊,睡两节了,晚课地理好好听。”
“老师再见。”吴迪迫不及待地说。
“我得看着你们都起来了我再回家。”
余海压根没睡,只是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两排字发愣:章勋开心地给你点了个赞,章勋评论了你99。
是他发的那条写在心里的两个名字和附赠男朋友脚印的说说,评论里有一堆99,但他的目光却被生生黏在了“章勋”这两个字上。
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点赞的?
半年多的相处,最后就化为了一句99。
再往下翻还有吴迪发的他被埋雪里的照片,配文“余导牛逼”,评论底下就跟了一大串的“余导牛逼”。
一看照片还真有点校园暴力的既视感,原本他是能乐出来的,可打断这次“校园暴力”的人有点儿特殊,他笑不出。
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就觉得没劲,无趣……
还有点儿焦虑。
边潮大概是又学习又干活累着了,也跟着班里人一起争分夺秒的睡。
余海伸出手,食指在他脸上轻轻刮了一下,小声说:“就你这样晚上还能干什么。”
“干 你。”边潮闭着眼睛悄声回答。
余海展开手,一把盖住边潮的脸:“闭嘴,睡觉。”
边潮抬起嘴角:“上课了。”
余海又揉揉他的耳朵才撒开手,看着边潮坐起来还抻了个懒腰。自己大概是被这张脸给迷惑了,直到现在才想到这家伙应该只有装睡的时候眼睛才会闭这么严。
余海翻了翻身边的地理书,地理课他偶尔会听听,但是听不懂。老姜说话东北味儿实在太重,有时候听着听着就不知道说的是啥了,奉才之前还说这比他鞍山朋友那口音差远了,余海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往辽宁去了。
他还记得奉才说他会留在黑龙江……真的会吗?上大学或许,那工作了之后呢?
他有时候会想得比同龄人远很多,就像他从小就得学会很多同龄人没有的技能一样。
放学后不愿意消停下来的学生们开始在校园内四处寻觅其他班的雪雕作品。
“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余海搂着边潮来到广场。
边潮笑着环顾,往行政楼方向看的时候突然被余海猛地扯了回来:“别往那边瞅那边没打下来呢!”
他俩搂在一块儿乐个不停,边潮对他说:“那我等你把这半边江山打下来。”
“迟早的事儿。”余海对着面前的各色各式的雪雕一扬胳膊,“欢迎来到一年一度的雪雕展场,这里是龙江七中分场。”
“为什么一年一度?”
“只有第一次扫雪有心情,再往后就习惯了,还累,大家都是早扫完早完事儿。”
“又瞎说大实话了啊。”
余海带着边潮从后广场一直参观到校门口,今年的雪雕比起往年可谓花样百出,后广场的龙椅,教学楼门口的马桶,校门口的猪头……都是神人啊。
“咱班的雪人脑袋滚到地上了,确定不扶回去吗?看着怪瘆人的。”边潮问。
“无头是种艺术,就像断臂维纳斯一样,残缺是种美。”余海睁眼胡说八道。
“余先生,你是如何在生活中也保持着艺术家的美感的呢?”边潮攥起空拳假装握了个麦克风放在余海下巴前。
“那当然就是艺术地去生活,拿甜杆拍小曲儿,白雪埋自己,另外……”余海欲言又止,看着边潮眨了眨眼睛,疯狂暗示。
“另外?”边潮很配合他。
“得处一个看起来特别有美感的男朋友。”余海温柔地看着他。
“行啊,男朋友,”边潮亲了一口余海的脸,啾的一声,“今天把自行车骑回去吧。”
“那得摔多少跤。”
“你怕疼?”
“嗯,”余海点头,“我特别怕疼。”
“那还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疤。”
“不是我想弄的。”
“要是你自己想弄的我就得带你去五院看看了。”俩人走进了车棚,边潮蹲下去开车锁。
余海没说话,默默地蹲下开锁,也没告诉边潮其实自己去过。
回家的路上比较顺利,县里的道路清雪做得很及时,俩人都没有在冰面上漂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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