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找你你瞎担什么！”那人似乎被一棍子打断了腿，在左膀右臂的搀扶下对着章勋喊。
章勋没嘞他，拉开校服的拉锁，受伤的手抓紧了里面的衬衫，阻止血继续往地上滴，再抬眼瞥他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说：“看你不顺眼。”
“你……！”男人被气噎了一口气。
“我话撂这儿了，以后别来七中惹事，也别惹七中的人，故意撩骚的我不管，没事儿找茬可不行。”章勋嘶了一声，松开衬衫看了看手心又放回去，“尤其你还拿着刀，更不能让你随便撒野了。”
男人咬咬牙还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一声：“住手！我已经报警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望向门卫室后走出来的门卫大叔，他高举着手机一脸严肃：“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来。”
“妈的，撤！”男人一声令喝，旁边的高个男人背起他，一群人转身便跑了。
“你们几个，跟我去见主任。”门卫大叔指着护校队的这几个人说。
“走喽。”一个男孩从后面搂上章勋的脖子跟他一起往前走，还想察看他手掌的伤势。
余海兜着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就落地了。
没关系，自己不在对他也没什么影响，甚至可以更好，这样就很好。
孤独尽头是自由，当一个人对周围产生不了任何影响的时候是最轻松的。
“都聚在这儿围观打架斗殴干什么？！没课的吗？都回去！”门卫大叔开始赶人了。
很多人这才想起还有1分钟留言上课了，纷纷拔腿往教学楼蹽，场面一时间很是壮观。
大课间时分，余海摸出书包里的烟盒揣进兜里：“我去趟厕所。”
“哎海子你去厕所啊，一块儿。”奉才也站了起来。
“你小姑娘啊上厕所还要人陪？”余海随嘴怼他，“敢站我边上你就死定了。”
好在七中没有表里不一，厕所也修的干净漂亮，每节课都有人来打扫，不会弥漫出让人觉得来点儿火苗就能爆炸的沼气。
“你不尿尿来厕所干嘛？”奉才提好裤子走过来。
“我抽根烟。”余海趴在窗台上望着外面，手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啥时候拿的……”奉才兴致勃勃冲到余海旁边又被肋骨给拦了下来，一下子蔫儿得像霜打的茄子，“算了，我抽不了。”
“那你看着。”余海没理会他的反应，自顾自点着了抽着。
“我倒是觉得比起躲在厕所独自郁闷地抽烟，你现在更应该去哄哄边潮。”奉才靠着墙蹲在他脚边。
“什么？”余海一脸平淡地向着窗外吐出一口烟。
“看不出来啊海子，你情商这么低的吗？我都能想到的事儿你居然没打算？”奉才惊讶得又站了起来，“你不会是想让边潮自己消化去吧？”
余海没回答，狠嘬了一大口，又随着叹气吐出大半。
这个小县城里到处都能望见杨树，校园里就种了一排又一排，树枝上挂的残叶被这一场大雪打进了土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听说市里也是一样的杨树，一样的树干，一样的光秃秃。
只是换了一个人，还是在同一个学校里相差无几的人。既然都是杨树，结果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奉才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望了望，感觉也没什么好看的，便问他：“思考人生呢还是忏悔呢？”
“怀疑人生了。”余海抿了抿烟嘴。
“你不会是还放不下他吧？”奉才试探着问，一双眼睛密切观察着余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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