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很喜欢你。”程柯慢慢开口道，“她今天很开心，谢谢。”说这话时，他看起来竟有些诚恳。
苏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礼貌一笑，说：“是我要谢谢她能看上我，不然我连今天这次机会也没有。”
程柯没有理会苏汀华丽的讽刺，换了个话题：“你的经纪人是想让你进军中国市场？”
这是要谈正事的节奏了，但苏汀此刻没有心思谈这个，他懒懒地应了一声嗯，见程柯没有接话的意思，才慢吞吞地说下去：“公司看中了中国市场，但是在演唱会的审核上出了些问题。”
“审核？”程柯一挑眉，觉得有些好玩，“你没发表过什么极端言论吧？”
苏汀横了他一眼，恶声恶气道：“没有！”
程柯也觉得这个原因不像话，忍住笑，问：“那是什么原因？”
苏汀因为觉得羞耻，每个字都说得很吃力：“因为我绯闻太多了，恨我的人也太多了。”他索性破罐破摔，“说我什么的都有，先是说我只是靠脸，后来又说我劈腿渣男，还有造谣吸毒、酒驾的。”说的多了，假的也像真的。“所以我就因为是’劣迹艺人’被拒绝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苏汀没有具体的黑点，仅仅根据网络上的流言也不能下什么结论，这件事审核的人枪口抬高一寸就能过审，不过苏汀的公司没有内地的渠道，无法和上面说上话，这才找上程柯。程薇薇是出了名的喜欢苏汀，只要她开口，以程柯宠妹的程度是一定能办成这件事的。
问题在于，埃达并不知道程柯是苏汀的前男友，苏汀也不知道埃达说的找个门道是指求程柯帮忙，不然他肯定会拦下来，当初让对方给甩了，现在还要求对方给自己的事业铺路，这也太没有骨气了。
程柯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可以。”
苏汀没想到程柯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我有个要求。”
苏汀盯着对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柯一边说一边慢慢倾身过来，两个人间的距离一点一点被拉进。
“既然是要求我做事，直接来找我不好吗，何必要通过我妹呢？”
苏汀被他逼到墙边，闻到对方身上即将消散的香水味，只有一点点，浅淡的，漫不经心的，就和程柯本人一样，他被迫和程柯对视了，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脸。
他看着自己的脸在对方眼里逐渐放大，逐渐对方的眼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
“留在我身边。”他听见程柯在他耳边轻轻说。
他晕眩地闭上了眼。
程柯紧紧盯着苏汀。
音乐声震耳欲聋，灯光闪烁，女孩们的首饰反射着暧昧不清的光泽，成为他们虚幻的背景。这座城市像是一颗迷失的心，也像是苏汀注视他的眼睛，那样引人入胜，在无法言说的神秘之间，充满了让人甘心为之粉身碎骨的光亮。
光芒淹没他的那一刹那，苏汀看着他，平静地，轻轻地说：“好。”
墙上的影子重叠成一整个，一刹那天昏地暗世界失去所有色彩，在唇齿交缠中，他想起人们是怎么形容这样的时刻，叫做——鬼使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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