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见了,“嗐”了一声:“公子啊,这水温就差点是小姐们沐浴用的了,您还担心把您烫着?哪儿能啊!”
明光是株草木,再合宜的温度,也足够烫着花花草草了。
明光总觉得自己褪了层皮,浑身都不舒服,等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给他套上了衣服,又被按在桌前梳头。
明光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蔫巴儿下去,身后的小娘子说:
“公子怎么了?不喜欢这只冠?”
明光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没说可,也没说不可。
梳头娘子犯了愁,又替他拿出冠,束了个简单的样式,前前后后共两缕一束,间发以一根简易的不能再简易的铜簪固定。
梳头娘子梳完心虚地想:这样也好,到底是只铜制的,吕湘也不必过于肉痛。
她心怀鬼胎地换上这只铜簪之后,望了眼旧得发黄的菱镜中。
“呀!”
她惊得摔了发冠,发冠磕到地上,连翻四五下才静如处子。
叫醒了几欲昏睡过去的明光,他一个激灵抬起头来。
又被镜中的自己吓得缩了回去,他紧紧捂住脸,肃然对身后那满脸通红地小娘子道:
“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没事。”她匆忙落下一句,把木梳搁在桌上,脸上霞色难掩,转身便跑了。
明光百思不得其解地站起来,突然明白过来,既是愧疚,又是懊恼地四处逡巡起来。
嘴里嘟嘟囔囔地什么“面纱……面纱……”
只是这如意铺后屋狭小极了,又没有烛火,全赖着天光照明。
他走了一圈,什么也没看着,倒是在一方壁橱里,看到个格格不入的小泥鼠。
那泥鼠像是精心捏的,还放在瓷中以火烤过,才得以维型。
这时又来了个小厮,他见了明光就喊:“哎哟,您怎么不跟着那丫头出来呀,您朋友等您等不及了。”
她也没让我跟她出去呀。
明光心里想道。况且他还没有找到面纱,万一出门把那好心的老太太小姑娘和动辄气个半死的宋公子给一不小心丑死了,可怎么办呢。
那小厮却不管这么多,直拉上明光便出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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