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娶妃
沈念心想，那个叫红玉的妓女可不只是月琴弹得好。她笑起来很温柔，眉眼间很像他爸。但红玉只是个妓女，怎能和他爸林晚秋相比？光是有这种想法就够亵渎了。
沈念一拉手里的缰绳，“你说的没错，爷就是喜欢听红玉弹琴。”
秦岩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汗珠子，故作惊诧：“哎哟我的爷，这秦淮河会弹琵琶唱小曲儿的多了去了，可不止红玉一个……”
“婶婶这些天总说起娶妃的事。”沈念不理会老太监的一惊一乍，兀自提起纳妾之事，“爷现下心里想要的女人，只有红玉。”
“您可别介！”老太监秦岩心头一个滚雷，声音立刻拔高了：“且不论红玉姑娘年长您三岁，她若是清白人家出身倒也好说，可她却是个青楼女子。青楼女子也便罢了，她还有孕在身！您二位是绝无可能！…”
沈念扶额，“好了，爷随口一说罢了，你一惊一乍做什么。”
“爷，君无戏言啊，您这也太胡闹了……您要吓死老奴了。”秦岩被沈念吓得差点滚下马，嘴里絮絮叨叨不停念着：“这想法可千万别给赵王妃知晓了，否则王妃会叫王爷打死奴才，奴才一把老骨头，若真被打死了，到了天上，化做瑶池里的大石头，也没脸面见那白衣谪仙人，摄政王妃必然不会原谅奴才…”
沈念烦透了，两腿一夹马肚子，往赵王府飞奔而去，青色的衣衫随风飘扬，清越的声音带着懊恼：“你这老东西，回回就这一套说辞！再啰嗦就给爷滚回宫去！”
赵王府里还是老样子，沈意跟着教习练把式，沈怡跟着夫子读经书。他们兄妹俩今年都是十二，沈意如沈煦一般尚武，沈怡如宛毓一般鲜活跳脱，妍丽雍容。
沈怡瞧见沈念进来，扔下书本，一下子窜到他背上，“皇帝哥哥来了！”
沈念好脾气地护住妹妹，将她背好，嘴里却数落道：“明年十三就封公主了，这般模样，将来谁敢提亲？谁敢娶你？！”
“我还小呢，哥哥才要成亲呢！”沈怡趴到沈念耳边：“皇帝哥哥，李家的两位姐姐都喜欢你，你怎么选？”
说话间，沈意也过来了。三兄妹闹腾了一会儿，沈念沈意切磋了几招，宛毓传了午膳。席间，看着渐渐长大的小侄子，宛毓心中一阵感慨，不免多喝了几杯酒，又提起沈念已经过了十五，是该物色后妃的年纪了。沈念本想打太极，谁知这次沈煦也停了筷子，问他怎么想。
红玉的脸从沈念脑海里一闪而过，继而是林晚秋慈爱温柔的笑颜…沈念想起林晚秋温暖的怀抱，轻柔的吻…他又想到林晚秋的早逝…
沈念愣了一瞬，他看着叔叔婶婶一家人和睦幸福，两眼发酸，若不是林晚秋过早离世，他也会有一个完美幸福的家，林晚秋也能看着他长这么大了。他太想林晚秋了。林晚秋不在了，再多的人来关照他，他也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再多的旁人也给代替不了林晚秋。日子当然过得下去，只是不经意间，还是会难过。甭管多尊贵，没娘的孩子像棵草，沈念在心里自嘲。
须臾，沈念掩住眼底的失落，只是低头，“侄儿现下也没有遇到合心意的人…叔叔婶子看着谁家姑娘好，侄儿先纳了就是…娶妃是可以的…只是立后还早…侄儿想把后位留给所爱之人。”
“你这孩子…”微醺的宛毓又饮了一杯酒，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揽紧了沈念的肩膀，哽咽道：“哥哥临终前交代过我的，要给你找个可心人儿…这些年，婶子也一直看着你，从小萝卜丁一点一点地，长这么大…”
沈煦握住宛毓的手，“高兴的事，你哭什么，念儿如今大了，正该娶妃纳妾，嫂子在天上看着也会欣慰的。”
饭后，沈煦和宛毓领着沈念去了书房。宛毓将这些日子搜罗来的世家贵女们的画像在沈念面前一一摊开介绍，沈念随意看了看，当朝丞相李显的两个孙女的确是最出挑的，想起沈怡方才说的玩笑之语，又想到李显这些年对政务助力颇多，沈念随手一指：“就她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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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林晚秋的早逝对孩子的打击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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