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白鸦意外地看着自己的手。
方才他只顾着纸上内容, 也没怎么关注手上力道, 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徒手就将纸条在一瞬间震碎。
想到什么, 江白鸦忽然心头一跳。
他将枯枝重新拾起,腕间发力, 朝远处掷去——
枯枝尖端精准没入树干。
只是很快便折断, 重新落下, 碎成几截。
江白鸦走上前, 将尖端拔出,目光怔怔。
这是……
在没有借助凤蛊的情况下, 他也可以使用真气了?
经脉内隐隐有些许充盈之感, 这是自服下寸烬彻底丧失内力起,从未有过的事情。
想起昨夜丹田内的暖流,江白鸦终于深刻理解到了凰蛊的作用之大。
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虽不及两年前他巅峰时的十之二一,且后继无力,但相较之前, 功效着实显著!
他不由得思考,若凰蛊全副回归, 自己会不会直接便好了?
但此事毫无头绪, 罢了。
“咕咕咕——”
诏兰忽然发出欢快的声音。
江白鸦看去, 便刚好看到这只鸟把屁股从一片稍大的碎屑上挪开,而纸上, 有一坨不大雅观的东西。
他默然无言。
……无怪乎诏兰先前那般委屈了。
将纸张绑在屁股底下实在缺德, 不止人有三急, 鸟……那也是有三急的。
说来,诏兰似乎也是自己幼时捡到,但具体如何见到如何捡到,已然记不清了。
江白鸦轻轻挠起诏兰的颈子,诏兰则幸福地闭上了豆豆眼。
他心中暗忖,诏兰会是自己失去记忆的那段时日捡到的么?
或者说……苻行舟,会认得诏兰么?
念及此,江白鸦看着诏兰,目光渐渐若有所思。
太子那边,他是一定要去的。
……倒不只是为了太子本身。
而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
——若是不曾见过雪三娘,不曾去过仡连砚处,或许他还不会知晓太子与那离人的关系。
江白鸦不是坐以待毙的傻子,太子此举真假参半,那“贼人”的目的又精确指向他,谁又知晓,会不会是个单独对付他的圈套?
可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弄清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机会。
也是……给他跟苻行舟都冷静一下的契机。
江白鸦想,去便去了,圈套便圈套,自己本来就是超脱于这个世界的人,真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大不了一死、去下个世界便是,又有什么可畏首畏尾的?
更何况,万一太子那儿真出了问题呢。
那人再熊,也是母亲最后的牵挂,是他这辈子的兄弟。
断不能坐视不理的。
只是……
还需要一些准备。
*
韩因跌跌撞撞奔逃。
忽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他爬到墙角,一手握住后心匕首,缓缓拔出。
嘴中谩骂声不停,韩因咬牙解下腰上水壶,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大口。
然后解开衣衫,将剩下的小半壶,悉数倒在了伤口。
——竟是浓黑的鲜血。覆盖伤口,飞速渗入。
那狰狞的伤口竟在缓缓愈合。
韩因吐出一口浊气。
“那狗娘养的杂种没了虫子的帮助竟然也这么厉害……失策了,应该……”
忽然,他的谩骂声戛然而止。
穿着简衣素袍的男人抱剑而立,似笑非笑。
韩因道:“陈……我……”
冰凉的剑尖抵住脖颈。
一滴冷汗顺着韩因鬓角落下。
陈东风道:“不必多说,便是我放过你,你道将军会放过你?”
韩因看着陈东风:“可你并未杀我。”
陈东风一哂:“因为你还有价值。”
“分明受了重伤,仍能跑能走,不过一夜,便能无性命之虞。”
他又将剑尖逼近几分,“……就此杀你,岂非浪费。”
韩因脸色终于变了。
他惊叫出声:“你跟踪我?!”
陈东风怜悯地看着韩因:“可惜这一晚上你只是漫无目的地逃,也不见个什么人之类的让我瞧瞧。”
韩因咬牙切齿。
“说说吧,你与羽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韩因冷笑:“凭你也想知道?他苻行舟亲自来问也就罢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怎么,有种就杀了我啊,我看你不杀我,就是因为苻行舟还没开口,你不得不留我吧。”
——嘴中说着挑拨离间的话,他想激怒眼前持剑的人。
然后借机逃脱。
可惜韩因是注定不能如愿了。
因为就在下一刻,一把银枪猝然而出,直直捅入了他的心脏。
“什……”
韩因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长.枪,张着嘴,却只能发出漏音的哑声。
连陈东风都不曾反应过来。
但他刚想格挡,待看清那把银枪时,便安了心。
收剑回鞘。
苻行舟亦是一袭轻装。
他握枪的手松松举着,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贴近韩因,缓缓道:“留你?陈东风是我的兄弟,羽公子是我的朋友,你……”
“又算个什么东西。”
韩因怨毒地盯着居高临下的男人,有血不断从齿间溢出。
陈东风傻眼了。
真可惜,他想。
饶是再强的蛊虫,被这般捅破心脏,再碾压成碎,也救不回来的。
但……韩郢此人,活着的价值与意义远比死亡更高。
撇开他所知道的东西不谈,光是其本人,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去牵制与对付那个倚老卖老、不安好心的三团校尉,杨武。
——这三团的校尉算是一个老人了,从苻无改跟着渊高祖打天下起便在军中,后来一路攀升,到了如今,地位仅次于正副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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