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鸦给了明矾充足的时间组织语言。
期间, 他捋起了自自己诈死离京后, 发生之事。
天青画廊馆,桐州以北声名鹊起的楚馆, 主人是薛三,玉京第二楼。
红颜, 天青画廊馆的妓, 育有一女, 跳河轻生。
孙家村全村感染所谓的“瘟疫”, 当地太守却不当回事,上报朝廷, 更是没有什么回应。
江白鸦慢慢理头绪。
事到如今, 他觉得已渐渐能串成一条隐约的线。
“你的手在流血。”明矾终于开口。
江白鸦没想到只等来这句,便瞥了他一眼,低头看去——原是先前抓链子的动作把伤口崩裂了。
他用清水冲了冲,撒上些粉,只冷冷“嗯”一声。
明矾把手中喝空的杯子扔过去, 垂着眼帘道,“小羽, 你的血是好东西, 能救人, 别浪费了。”
尽是敷衍。
“……好东西。”
江白鸦接过,将其拿在手里摩挲, 然后手一甩, 那晶莹玉润的小杯便稳稳落在桌上, 与旁边几个排列整齐。
漂亮的乳白色茶具,与破旧的葬木桌格格不入。
倏忽,裂纹寸寸出现在杯身。
“几滴血而已,我慷慨得很,更何况是为救人。”他笑了笑,眸光却利如刀锋,“但是明矾,有些东西,不能乱扔。”
玉杯子应声而碎。
轻微声响在空寂环境中放大,明矾睫毛一颤,抬头看着江白鸦毫无笑意的眉眼,抿唇纠结。
一会儿,才不情不愿道:“我对他没有恶意,不如说,只是想抱一下大腿……”
“否则,我与东风必死无疑。”
江白鸦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充分展露出“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的姿态。
明矾:“此事说来话长,或且荒谬。”
江白鸦:“无妨,你说。”
“……你相信‘命’吗?”明矾苦涩地笑了笑,“许久前我与你说过‘横向世界’,其实也就是平行世界,它们的走向多半相同——当年,我与东风,也是在如今这个节点‘出事’。”
“一切就像是重演,差不多的境地差不多的时间,可笑我无论怎么努力,也逃不出这个怪圈。”
“我也曾经说过,在‘那里’曾见过你……但是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因为我并没有直面过一个叫白羽的人,倒是你现在这个容貌有些眼熟,所以我觉得,你大抵也是一个‘熟人’。”
言及此,他吸了口气,随即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慢而肯定道:“……只有苻行舟。”
“只有苻行舟,我确切肯定,他没有在我的世界中出现过。而且根据我对世界法则的了解和推测,‘苻行舟’这个人,从不曾在任何世界出现过。”
“——他才是特殊的,独立于我们所处的任何一个平行世界面。”
“……”
江白鸦皱着眉,这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还觉得有些牵强。
简直玄学。
但他自己也是个穿的,更有明矾薛三这类存在,勉强还算……可以接受?
明矾停了停,然后轻轻地、更加一字一顿:“天道不可改,除了抓住‘变数’,我已经无路可走——可既然有变数,那就是希望。”
“不管你信不信我,这就是我全部的动机了。”
“……”
江白鸦看着明矾,明矾也看着他。
两人各怀心事,一下子沉默下来。
江白鸦心中琢磨。
苻行舟背后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谜一样的来头,系统早就点出过,但从前他没有在意,现在也不会,综合起两人所言,不过是更觉神秘罢了。
因为那本与他无关,谈论其对如今的状况,更是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人已经在这里,他现在该考虑的,首先是如何自保,其次是摸清这里的情况,最后是与苻行舟汇合,两边的情报拼一拼,争取一锅端了,然后上京禀报。
这里的状况看起来,不像小事。
……只怪堂上两位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弄得到处都乌烟瘴气,这样下去大渊迟早会被他们败了,而江白鸦并不想看到这种的情况发生。
他虽不属于这里,却也不允许大渊毁在这一代人手中,毁在他的兄弟手里。
他不允许江竣背负千古骂名。
如今繁荣盛世是不指望了,他只求快点看到江竣登基,重振朝堂。
然后把小人整治,夺回凉州,把慕容惊打回去,还将士们清白与荣勋。
……也不知那个将士中的老大现在如何了。
流了那么多血,伤势会恶化吗?
会疼吗?
江白鸦后脑勺抵在墙上,闭了闭眼。
少顷,他睁眼,重新开口道:“既然平行,那么现在我们所经历的事,你应当已经历过一遍。”
明矾点头,“不错。”
“我想听的是这个,而不是有关于你对苻行舟的存在所揣测的那些废话。”
废话两个字被刻意加重。
明矾:“……”
江白鸦语气淡淡:“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矾移开目光:“说不得。”
江白鸦知道又是狗屁的法则,嗤道:“你是真的想去下个世界从头再来,然后祈祷‘苻行舟’还能出现。”
“……”
“我与东风同为军人,相识于战争,也死于战争。”许久,明矾的目光渐渐游离,“一场席卷人类的病毒爆发,说是一种能寄生在人脑内的‘虫’,被寄生的人基因链会产生许多变化,不再是人类,没有思想,只有生物本能,以及对于虫王绝对的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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