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疏忽,以后有关乔以棠的问题,老师请直接联系我。”
深灰暗纹压花卡纸上,内容简明扼要,就以花体印出了主人的名字和一串手机号,没有其他任何彰显身份头衔的文字。
“陆先生。”班主任收下名片,朝陆景点了下头,正色道,“作为理实验班的班主任,我接触过的大部分家长最关心的不外乎自家孩子的成绩或排名。”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但我想这一点,对于乔以棠来说不是问题。”
当然不是问题!我家孩子可是屠版小能手呢!
陆景骄傲死了!可当着班主任的面又得憋着内心那股的虚荣躁动,便只能非常克制地点了一下头。
“老师说得是。”
“但——”班主任话锋一转,“乔以棠跟其他同龄人不同,不知道你是否有注意到。”
陆景:“?”
班主任:“他条理清晰,目标决绝,非常明确自己当前需要什么、哪些又是可弃的,是一个自控、自制力都非常强的人,所以对于他这样的学生来说,还有更许多重要的东西凌驾于成绩之上。”
陆景脸上的笑容一刹,心道老师果然讨厌,学生成绩不好吧嫌人不好带,成绩好了又现在又来哔哔说不能代表一切。
班主任说:“据我观察,乔以棠的性格实在有点儿独。”
陆景歪歪头,听班主任继续往下说。
“我带过不少学生,老实说乔以棠这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我比谁都清楚,对于一个十七八岁正值青春躁动的少年来说,要维持优秀,必须配备同等强大的意志力和决心。”
班主任态度很诚恳,是很认真地在跟家长交流,正事上陆景知轻重,他身子稍稍往前倾,摆出用心倾听的姿态。
“像他这样学生,脾气傲点的很正常,这个我理解,可高处不胜寒,一个人再优秀,都脱离不了整个社会,人类的社会性摆在那里,傲视群雄如果没有从者无数,那山顶尖尖那个位置又有何意义?完全孤立自己,是最傻的,也是他这种优秀而孤傲的孩子最容易犯的错误。”
家里小孩很聪明成绩好是件自豪事,可小孩儿性格孤僻就另当别说了。
这小孩儿能孤僻到什么地步呢?
班主任举了个例子,就这次段考的事——作为年级里两位数学考了满分的人之一,他以一种全新的思路解开了最后一道大题,讲评卷子时数学老师让他上台给大家说说思路,结果这位爷沉默了几秒后把卷子往讲台一拍就跑了。
他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给一个解题步骤你们自行体会一下。
“当然有同学过去向他请教,他倒是不会拒绝,但就是从不主动跟班上的同学打成一片。”
陆景听完:“……”
直到从学校出来,一边想着班主任说的话,陆景时不时打量身边的小孩儿一眼。
原本是默认的挂名监护人,当初或许真因见着少年独自努力生活而催生出了几分感触,现在他却是实打实地从帮乔以棠解围、开家长中觉出“养小孩”的乐子来。
刚对“养成游戏”产生了浓厚兴趣的便宜爸爸陆景看着乔以棠叹气:“崽啊,老师说你不怎么跟班上的人交流,也不参加集体活动,你是不喜欢跟人一块儿玩吗?”
乔以棠被他一路“儿子”、“儿子”喊得麻木,这会儿懒得纠正他那称呼,兴趣缺缺道:“有什么好玩的?”
陆景又问:“这个班的学习氛围不错,应该挺多人找你讲题的吧?”
乔以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不管我给他们讲上多少遍,下次换个说法他们又不懂了,浪费时间。”
“哦。”陆景叹气,果然,来自于学霸的对鱼唇人类的蔑视让他们选择了自闭。
又想起老师说的有效沟通有助于青少年身心健康的发展,他伸手把乔以棠勾到身边,“走,奖励你考得好,今晚我们庆祝一下。”
乔以棠:“庆祝?”
陆景抬手看了看手表,伸长手臂往他肩上一勾,“走!”
晚上七点半,省立大剧院。
司机把他们送到了门口就走了,下车后,乔以棠不自在地扯着脖子上的领结,别别扭扭地跟在陆景身后。
大门前方的巨幕正跳动着剧目介绍,陆景一路带着他走进前厅,一边说:“临时买的票,位置不怎样,凑合一下。”
说着,他停下来帮乔以棠理了理领结,“歪了。”
他比乔以棠矮上一点,靠近整理领结时,香根草与白麝香的木质基调香味见缝插针地钻入了乔以棠鼻中,是一种很性感的讯号。
乔以棠不由得微微往后一仰,又被陆景扯着领结拉了回去,“别乱动!”
也不知是因为初次正装出席这种正式场合有点紧张,还是陆景靠得太近的缘故,乔以棠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行了。”陆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少年高大的身形撑出西服的挺括线条,为了避免沉闷老成,他还特地给挑了件衣领不对称的款式,现在看着乔以棠就跟看着一副刚从自己手中诞生的名作似的,特别满意。
“人靠衣装啊这是!难怪刚才店员看得眼睛都直了!”
店员眼睛直不直乔以棠不知道,但他知道陆景再靠近他就真的要跑了。所幸有人过来打招呼,陆景转身忙着应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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