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连灰烬都消失了。
——虽然后来才知道是K为了表演效果偷偷藏了起来，但当时还是很震撼的。
“我先去洗澡。”谢知说。他身上看不出暂时伤口，但大面积凝固的血迹足以证明当时的伤有多严重。
K不满地皱着眉：“怎么，他们让你接杀人的工作吗？”
谢知没说话。
K冷笑：“全世界那么多重病的富豪都养不起你了？那混蛋不管管吗，好歹说出去你还是他儿子。”
“他找了你三年。”他说，“我的交际圈太小，W说接这种任务比较容易遇见你。”
K的声音很轻：“可我四年前就已经开始逃了。”
一时间没人说得出什么，K扯了扯嘴角刚想开个玩笑把这件事混过去，谢知忽然抱住他。
青年轻轻拍着男人的背脊：“对不起，我一直不够关心你。”
K按着发涩的眼眶，踹了谢知一脚：“你身上这血腥味也太重了吧离我远点。”
谢知不肯放手。他们共同生活许久，从未这样亲近过。
“我们不需要你关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虽这样说，他却紧紧地抱住了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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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只是来见谢知一面，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后就立刻起身准备离开。
他对黎予辞说，要是我和那混蛋之中有一个是你这样的性格就好了。
黎予辞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从厨房拿了一盒星星形状的曲奇给他。
趁着谢知不在，K悄悄掉了两滴眼泪：“要是我能对他更温柔一点就好了。”
事已至此，不再问你为什么不能再为我多做一些。
毕竟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未来可言。
K告诉他，自己找了一个异能者，切断了和W的缘分。
“别说感应不到我了，就算我不走，站在这里不动让他过来，他都见不到我一面。”
黎予辞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你试过了？”
K苦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这个……一时冲动，当时喝醉了，谁知道这事居然这么方便呢。”K背对着他扎头发，“但其实我很后悔——你跟谢知说的时候可别说这个啊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总觉得活着越来越没意思了……谢知的生日在年底吧，如果我没来，就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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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不在的日子里W靠安眠药过活——他的能力并不使身体健康，事实上因为早年间的不幸遭遇与长期以来的过度劳动，他能无痛无灾地活到现在还是多亏了谢知。
谢知将K的话转告给他后，W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某种支撑他的东西彻底丢了，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W昏迷了半个多月。
谢知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死讯。
这三年多来，黎予辞见过W几次，再加上谢知的讲述，对他也有些印象。
“很意外。”他很少对他人的行为进行评价，“他不像是会为情自杀的人。”
谢知看着他留给自己的遗书，上面的话应当是写给K的，但他没法写给他。
“我忘记了他对我有多重要，很抱歉。”
谢知的手指有些颤抖，他像是有强迫症一般想要把信纸叠整齐：“他或许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人。”
但纸做得原本就不对称，怎么都叠不好。
“W曾说他们很合适，真的合适怎么会变成这样？”他问黎予辞。男人小心地回答：“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是合适的，但当基础的生活需求解决，转而追求理想后，走的路就不一样了。”
但还是想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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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死在来W的葬礼的路上。
被他们找来的、可以看见鬼的小姑娘坐在墓碑上，心情十分崩溃地问W：“大叔，像你们这种有颜有钱有能力还有男朋友的人是怎么把恋爱谈得这么乱七八糟的？”
“现在你们都是鬼了，又见不到了……我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异能，专为拆cp而生的吗？人和人不行，鬼和鬼也不行，非要谈一个跨种族的恋爱怎样，这是什么恶趣味？”
黎予辞递了杯奶茶给少女，示意她安静一些。
小姑娘对在场唯一一个会对她笑的叔叔很有好感，于是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她低着头，委屈巴巴地说，“我只有三个多月可活了，之所以打乱自己的行程来帮你们就是希望你走的时候可以少一点遗憾，结果还是这样……我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W看着天边，身体渐渐淡了。
他很少有这么平静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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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最初的确是囚禁，谢知没收了他的手机，切断家里的网络，还在门窗上下了禁制。
但男人实在太过乖巧，刚开始还会板着一张脸想要引谢知发怒找找破绽，没几个星期后煮夜宵都会带他一份，第一次做青椒炒肉发现对方不喜欢吃青椒，就把所有青椒都挑出来自己吃掉。
仿佛一位父亲在纵容自己挑食的孩子。
半年后他把这些限制都撤了，在晚饭时装作不经意地说出来，黎予辞放下筷子，问他你不怕我走吗？
谢知说：“那我就带你回来。”
黎予辞笑了笑：“是啊，有一就有二。”然后问起他在学校的生活，谢知脑子里乱糟糟的，但脸上看不出，话也顺顺当当地回答下来了。
第二天他醒得早，拿了一点现金就出门了。谢知在家等了他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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